看来不论是前线还是后面议和,军方不愿意将大功拱手让人,眼睁睁万于将士用生命换回来的功劳,由文官兵不刃血地几句话就撺掇过去。心有不甘。所以军方尽力将心目中的佼佼者朝谈判队伍里安置,一来起到牵制作用,二来就算和谈成功,也不至于让大功旁落,要这么一来……“军方想在里面捣乱?”
“本就是捣乱的,”兰陵俯身给我推拿的舒服,美很。“前面既然已得了通往剑南的粮道,本就没有罢手的理。就是打不下来也不情愿就这么草草收场。尤其现在站了顺风。军功大把不断,别说将领。就一般兵卒都没停手的心思。”
“给个建议。”抬头朝兰陵看了看,“我该站了谁家立场?”站军方立场可能要打乱当时和兰陵策划的吐蕃局势发展,可偏向李义府会遭来包括程老爷子在内地唾沫星子,有点难办。
“我想着你当时就病倒了,然后领不了官职呢。”兰陵爬我身边笑吟吟的看过来,问道“平时老见你病的恰到好处,今天怎么就没了这机灵劲?接旨的时候忽然晕倒,别说传旨的,就圣上也没办法让个病人去应差啊。”
“哦,这个……”兰陵这么一问有点脸红,可又不好意思说当时被吓到了,别说装病,连思维能力都暂时停顿,人家让干啥就干啥,形同傀儡。无耻道“我是想当官了,你能把我咋地?”
“怕是听不懂旨意吧,稀里糊涂就给套进去了。”兰陵下巴压了我肩膀上吃吃笑着,“又想当官,又不想拿事,还听不懂圣旨,怪丢人的。你婆娘也没说在跟前提醒你下。”
“也是啊,”挠挠头,想到二女在后面抓我脚后跟一下,不知道是提醒我晕倒呢,还是提醒我接旨的方式有问题,得回去问问。“你说我现在病了咋样?大病,不动不说话那种。”
“晚了,现在病就得罪皇上了。”兰陵恨恨戳我一指头,“一天装聪明人,这时候说傻话。该怎么谈就怎么谈,你在里面谨尊李老爷子分派,他实在要过分能劝则劝,劝不了就照办,没人会把罪过推你头上。和李义府多通气,话说道,不好说的也要点到,别叫事后落了怨恨就行。”伸手过来蹭蹭我脸,“别为这个事费神,这谈起来肯定不顺畅,给你通个音讯,圣上虽然对保持吐蕃国王、大相之间势不两立有兴趣,可也没指望通过和谈能取得多大地成果。成于不成都不会太计较。”
“那我依旧死皮赖脸?”兰陵的话给我提了醒,既然李治报了尝试的打算,那结果好不好也无所谓了。
“不计较是圣上本身而言,可要让大家都不计较就难了。小心谨慎,李义府这次是全力以赴,必要的时候要避开他锋芒。”说话间,兰陵扯过一床薄毯子裹了进来,柔声道“妾身会时刻关注局势。不会放郎君一人孤立无援,尽管放心好了。”
“哦,那放心。”有兰陵这话我就安心了,心情大好。“下来咋办?晚上走迟点无所谓。”
“恩,”兰陵轻轻哼了一声,朝我怀里钻进去,“一切和往常一样,这来来回回的谈判没个一年怕结束不了。就尽管和往常一样,有事情他们自然会来传话。有时间先拜访下英公。”朝身上拱了拱,“至于晚上么,你不着急,我更不着急……”
相比兰陵和我地悠闲,李义府就有点急不可耐了,第二日上早早就跑我家里守候,不知道存了什么打算。反正我进来时候他已经独自干掉一个西瓜,正背个手欣赏客厅几幅名人字画。
都熟人,没必要太多客套,老李提示般的朝几个破花盆拱拱手,既然是谈判小组一员。对李组长还是得先表达下敬意,才心安理得进入正题。还没得到李老爷子的最高指示,一路哼哼哈哈只管符合李义府地话题,没发表自己地见解。李义府并不在意。他来的目的就是让我清楚他的布局,交换下对谈判三方各自的底线认识,让我心中有底。
“哦?分别商谈?”按李义府的意思,既然吐蕃国王和大相分别派了使节过来,那就逐一商谈,好两路压价,摸清吐蕃君臣两人的打算,看有没有能利用地地方。这和我想法有点不同。既然君臣内斗,为显示自己在国内外地影响力,两个使节团体都会死要面子的相互逞强,不利于谈判进程。“若只偏向一方呢?”
“那就得看他们谁开出价码更能让我朝满意了。”李义府淡淡一笑,“候爷不必多虑,对于吐蕃时节的底线,大相无非就是想保住在吐谷浑微薄的战果,相对其他条件就宽松的多;而番王比较倾向从吐谷浑撤离。在赔偿问题上就强硬的多。虽然这点和吐谷浑的胃口,可吐蕃大相地条件更符合我朝地利益。”
“吐谷浑呢?这点上李大人肯定是有过打算了吧?”
“吐谷浑不好打发啊。前方战事顺风顺水,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就这一点来说,他们会以收复失地为底线。要知道山地高原作战对我军将士限制颇多,却难以阻挡吐谷浑地反扑,再这么一路披荆斩棘下去,到时候我军力不能及,只怕就谈不拢了。”
哦,明白了,这是想让我朝军方递话过去,叫大伙先住手,消消气,先别打了,或者说把对吐谷浑战略协助先停止下来,单凭吐谷浑的战力还没有反扑到吐蕃境内地实力,适度地挫折会让这个盟友乖乖的坐到谈判桌前。
“这……不妥吧?”李义府的想法很务实,的确符合现在地形式,而且已经上了高原,唐军完全可以拿不适应高原作战的借口搪塞过去,让吐谷浑单干,吃几次败仗是必然的。可还没摸清军方意思之前,我得把这个话先送回去,“吐谷浑作为我朝附属国,若是这么做,怕寒了友邦的心…”
“噢,”李义府不在意的摆手微笑,“是在下一时臆想,不想就脱口而出了,候爷不必在意。于情不合,于理不通,一时唐突让您见笑了,惭愧,惭愧。”嘴里一气的惭愧,可依旧挂了笑看着我,没有一丝惭愧的意思。
“李大人过谦了,这话在下好好思量下,哈哈。”会意的拱拱手,笑道“高原地理或者于我军不利,这拿不拿主意地,单单这个话绝不算唐突。想必作为盟友,吐谷浑也能体谅我军的难处。”
这就把话说开了,李义府就是冲这个来的,我也答应传这个话,至于成不成就不在控制之内,需要他亲自找军方领导协调,既然一致对外,不管内部有多大矛盾也得暂时摈弃,自己人先把话说开说到,不能因为这个影响谈判进程和效果。
这么一来就想通了,李老爷子事先就觉得内部的分歧过大,军方将我这个万金油拉进来起到个润滑的效果,好通过我来调节内部矛盾。而李义府今天首先提出来这个事,看来已经迫在眉睫。
既然接了这个职务,小心眼先收起来,国家利益还是得尊重的,先不说良心上,就是做给外人看也得拿个兢兢业业的样子出来。事不宜迟,送走李义府,先派人去农学请假,合情合理,就顺便多请几天,正好过去找李老爷子聊聊,当然,先睡个饱觉才有精神投入工作中去,昨天有点累……
。三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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