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交战的双方中不知是谁引爆了一枚手榴弹,血雾升腾,烟尘滚滚。
正在与鬼子拼刺刀的路远被气浪掀翻,耳朵里响起阵阵嗡鸣,眼前的景色也是晃动漂浮的。
除了嗡鸣声外他什么也听不见,对面的鬼子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两人几乎同时晃了晃脑袋,同时看到对方,同时抓起身边的砖块和钢盔向对方砸去。
那个鬼子士兵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唇上留着胡须,朝路远扔了几块砖后开始爬着去拿摔落在边上的三八步枪。
眼前灰尘弥漫,路远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鬼子士兵的一只脚,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到自己的面前。
双方都还没有从脑震荡中缓过来,路远的大脑无法思考,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杀死他!杀死他!”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噩梦中醒过来,才能自我原谅,自我救赎!
鬼子士兵还在挣扎着,但是动作并不大,路远费尽力气骑到了鬼子身上,一边使劲眨眼保持清醒,一边用左手去解钢盔。
在这个过程中,鬼子士兵对着路远右手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嘴。
因疼痛而下意识的放开右手,但左手却用上了更大的力气挥动钢盔,狠狠砸向鬼子脑壳。
“嘭!”
混乱中听不到声音,但是遭受重击的鬼子开始翻起了白眼儿,几乎晕厥过去,反抗的力气也越来越微弱。
他的两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但是根本够不到路远。
路远再次蓄力,又将钢盔狠狠的拍了过去。
身下的鬼子已经完全停止了反抗,但是还没有死。
第三次的时候他双手握着钢盔的帽檐,直接砸向鬼子额头。
“咔嚓……”
骨头似乎被砸裂了,钢盔都嵌入了鬼子的脑袋里。
“嘭!嘭!嘭!”
为了确保鬼子死透,也为了发泄心中的戾气,路远对着已经塌陷的脑袋继续猛砸,直到鬼子的整个脑袋都如烂西瓜一般瘫在地上他才停止。
周围的烟尘略微消散了一些,能够看到二连的兄弟们三三两两的结阵,将刺刀不断的捅入鬼子士兵的身体里。
“战斗应该快要结束了吧,爱国女校终于被拿下来了,黄旅长……弟兄们……”
路远在心中这般想着,有些颤颤巍巍的起身。
他顺手将沾满鲜血和脑浆的头盔扣回脑袋上,正打算弯腰去拾步枪的时候,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从烟尘中冲了出来,直接将路远抱住。
在路远作出反应之前,两人已经从三楼摔了出去。
“排长!!!”
在半空中急速下坠的路远似乎听到了廖忠生的声音。
抱住路远的是一个鬼子伤兵,他的一条腿只剩下半截,膝盖以下的部位不知被炸到了哪里。
他似乎看出来路远是一个军官,要拉着路远同归于尽。
“嘭!”
身体狠狠地砸在了教学楼前的草地上,路远被摔的七荤八素,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脑壳本就被爆炸炸得晕乎乎的,有经此重摔,路远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在不断的上升……上升……
由于突然出现的爆炸,廖忠生与排长被迫分开,加入其他拼刺小组,将最后剩下的小鬼子一一杀死。
当他看到排长被鬼子抱着从三楼摔下去的时候,心里又惊又悲。
迅速到窗边望了一眼,然后噔噔噔的冲三楼,冲到教学楼外面。
路远的意识正在上升扩散,忽然发现世界一阵摇晃,虚无缥缈的感觉瞬间消失,一些东西重新回到了身体里,紧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了廖终生布满泪水的脸。
“咳咳咳…………”
路远侧身咳嗽,好几口黑血喷了出来。
“扶我……起来……”
廖忠生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笑一边哭。
路远艰难的站起来,大脑里天旋地转,他看到了那个抱着自己摔下三楼的鬼子。
或许是上苍保佑,鬼子被路远压在身下,成了肉垫,此刻脑袋已经被磕开,一摊肉泥铺在地上。
“呸!”
路远将一口血痰吐到了鬼子尸体上。
“快快快…………”
负责其他方向攻击的兄弟部队终于赶过来支援了,路远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抬头仰望这座几乎要了他命的主教学楼。
本以为胜局已定,可变故陡生。
一股火舌呼啸着从教学楼的各个窗口里冲出来,猝不及防,将站在近处的路远和廖忠生包围。
路远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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