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八岁。工农民爆公司招工。我爹花了五万块钱请客送礼,让我进了工农民爆做了一名送货押运员。工农民爆是国企,效益好,待遇高,村里的年轻人都羡慕我能找到这样一份好工作。
众人只看到我们头上的光环,却看不到我们的工作有多艰苦。我们民爆公司的仓库和爆破地点都在山里。那些年交通没这么发达,街上也没这么多汽车。进一次山和出一次山要经历多次的周折,花费很多的时间。所以我们一般情况下一个月才出一次山。有时候忙起来两三个月不出山也是常有的事。
那时候我可是十八岁呀,年轻的身体和躁动的心被完全拴死在冰冷又危险的炸药和雷管上。每天坐着公司破破烂烂的皮卡车,穿梭在炸药库和爆破点之间。整天陪伴我的不是漂亮的衣服和年轻的姑娘,而是野草、碎石和尘土。
山里面没有信号,在城里的年轻人都用上了水果机,玩着《穿越火线》游戏的时候,我那时还用着砖头一样的诺基亚,玩着单机版的俄罗斯方块。就是在那段郁闷的日子里,我认识了戚阳。
戚阳是工农民爆的爆破员,比我大五岁。在我刚进入民爆公司的时候,他已经在山里待了三年。戚阳的性格豪爽,为人仗义。酒量出奇的好,53度的老白干,他能喝两瓶。
在山里唯一的娱乐就是喝酒吹牛皮。戚阳整天跟我们讲的就是他进城喝了多少酒,跳了多少舞,泡了多少妞,嫖了多少娼,赌了多少博。听得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浑身都痒痒。有一天,我借着酒劲儿对戚阳说:
“阳哥,改天进城你也带我去见识见识呗。”
“哈哈哈,那还不简单。宝兄弟,下次进城你就别回家,跟着你阳哥我好好的去城里潇洒几天。”戚阳爽快的答应了。
进城后,我跟着阳哥去了一家饭店,要了一桌子的好菜,先填饱了我们淡了一个月的肚子。吃饱喝足以后,阳哥领着我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在那里我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处儿给了一个半老的徐娘。
到了晚上,先去歌厅唱歌,在那里我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第一次吻女孩子的唇,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身体的柔软和温暖。
唱完歌我们又去酒吧喝酒跳舞,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那一晚我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能猜到自己做了什么。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阳哥带我体验了他给我们讲过的所有生活,紧张、刺激、新奇、叛逆,这一切都让我大开眼界,都让我激动不已。当我们再回到山里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阳哥的铁杆小跟班。
这一次休假唯一让我感到迷惑的是,虽然我们在城里消费和挥霍了很多的钱,但阳哥没让我掏一分钱,从吃喝拉撒到找女人,再到赌博,全部都是花的阳哥的钱。用他的话就是说:
“你刚接触这些东西,什么都不懂,别人会宰你的。你只负责玩儿就行,付账的事儿让我来,等回到山里我们再算账。”
到了山里以后,我问阳哥:
“阳哥,你算算我该给你多少钱。”
“嗨,算了吧宝兄弟。下次再进城去玩儿,你付账就行。”阳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等到下一次再进城,阳哥还是不让我付账。就这样跟着他玩了三四次以后,阳哥在一次天黑以后将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山坡上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