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依然冷静,她与深渊交流:“这幅画有什么古怪?”
【画不重要,它只是一个载体、一个入口。你进入了某个高级赋能者创造的世界。】
厉害的赋能者竟然可以创造“世界”?和音压了压眼角,在想这是什么原理。
【我想想……】深渊顿了一下,【这个赋能叫“次元降级”,最适合封印了。】
【“次元降级”会让三维变成二维,你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张纸、一个画中的人物。但我认为这个名字取得并不贴切,因为你入画,肉眼看似是变成了二维,实际你是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和音用科学的理论解释:“我是否可以把它类比做二向箔?”二向箔本质是能量足够低的一片空间,想要和音生存的这种能量较高三维空间往二向箔里流动,二向箔的能量必须足够低。
和音:“使用超高能粒子对撞制造能量足够低的真??真空,用立场把真真空气泡保存,用天体‘饲养’气泡,等到天体被吞噬,二向箔就制造完成。此时,我就入了画中。”
【是的。但它毕竟不是真的二向箔,它只是一个厉害的赋能。】
【再说一句,】深渊补充,【就算是真的二向箔,对我这种更高维的生物无效。虽然我拥有了三维,代价是能量变低,但我本质是并不是三维生命体。】
【你也一样,小音音。】
【禁锢的只是我们的肉身,并不是我们的意识。】
【而且你的赋能仍然可以使用。】
这里的一切都十分逼真,如果不说,和音觉得自己还生活在原来的三维空间。
围着高楼旋转的立方体、连接高塔的空轨车、人来人往的商城……包括她居住的金玉小区。
和音在这个世界,听到了旁白。
【你出生于2085年,此时自2019年全球爆发的病毒性瘟疫找到特效药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然而严重的污染,让世界受到了另一个冲击。】
场景转换,和音置身于她熟悉的研究所,研究所有些细节方面的不同,但整体布局仍然是老样子。她的父母在实验室做研究,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和朋友同事们喝喝小酒。
【污染造成的畸变物走向大众视野。】
【你的父母本来是联邦研究员,你们生活在幸福的三口之家。】
【然而在你五岁的时候,一次闹出新闻的畸变物袭击事件,让你的母亲被感染。】
她不太记得父母的样子了,竟然在这里重温了一遍。
和母卧床不醒,畸变程度已经很严重了。和父把女儿放在客厅,叮嘱她不准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他们住的是三层小别墅,和音小时候很听话,平常也不会在家里的实验室打扰他们,乖乖应下。
和父把门反锁,为了不让畸变的妻子跑出来抓伤女儿,只好把她的手脚拴住。她的神志被污染吞噬,偶尔清醒。她在研究室找不到割腕的小刀,往往找着找着就会昏死过去。
和父是联邦高级研究员,他利用权限从研究所带回了很多药,可是都收效甚微。
和母的畸变程度一直在恶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和音会问他妈妈哪里去了,他一般都透着疲惫的微笑:“妈妈有个研究任务,需要出国,音音再等等,过几个月妈妈就会回来了。”而和母在联邦的系统中录入的是“失踪”。
和父一下班就跑回家,为了掩人耳目,会绕一圈,从平常经常去的小酒馆出来。联邦的天眼会搜集大数据,他是高级研究员,行程很容易被数据监控。
这天他从酒馆出来,礼貌性地接过表演社的传单,正要走时,发传单的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和奕君,想救你老婆吗?”
“你是谁?”和父面上冷淡,以为自己的行踪让研究所和联邦生了疑。
男人说:“你可以看看你手里的传单。”
传单上写着周末马戏团表演,他翻面,另一面却是小人画,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喝下什么东西,变成了人。他知道那是畸变人。
“你想说什么?”
“我们有让畸变人恢复正常的药物。”男人戴了一顶鸭舌帽,穿着发传单人士的标准黄色背心马甲,声音很年轻,“周末,来不来由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不必用这种无谓的话语来试探我。”和奕君把传单还给他,“我要回家了,请让一让。”
他在那一刻心动了。但是联邦都没有研发出来的药物,一个地下组织怎么可能会有?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救他的妻子,但他不放心她的生命落入别人手中。世上根本没有那种药,不可能的。
和母的畸变恶化了,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
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居多,经常胡言乱语,皮肤变成了不正常的死白,眼睛渐渐变成了没有瞳仁的纯黑。
有一次她挣脱束缚,跑到了厨房,幸亏和父发现及时——隔壁就是正在吃早餐的和音。
他内心辗转反侧,终于下定决心搏一把。他记忆超群,根据记忆中的地址,来到了马戏团的表演处。
接待他的是同一个男人:“你可以叫我‘团长’,我是这个马戏团的负责人。”
和奕君开门见山:“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想必你们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真的有治疗畸变的药物,而我身上有什么你们看中的价值。”
“先不谈这些。”团长为了取信于他,“我们会让你看到效果。”
“不用担心我们骗你,你的身份信息、基因检测数据都在我们手里。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我们想要跟联邦举报,早就那么做了。你不放心很正常,我们会派两个人前往治疗,届时你会看到恢复如常的妻子。”
马戏团的人进行治疗时不允许别人旁观,和父在外焦急地等了两个小时,进去后一眼就是正常肤色眼睛、正坐在窗前的妻子。
“奕君。”她露出淡淡的笑,像春风抚平他内心的褶皱,带给他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