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画册绝对是刘瑜故意留下来的。”</p>

裴书似乎是觉得这番话过分武断，解释：“廖湘霖是一等公民的边缘人物，跟陆家无利益往来，非敌非友，刚好是陆家看不起的那种人，她应该是故意选择的。”</p>

裴书很了解一等公民，更加了解陆家的利益往来，知道这个选择有多么讨巧，换做裴书，他都选不出比廖湘霖更合适的人选。</p>

廖湘霖以为刘瑜是真心与自己交友，实际上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安排好了。</p>

“我能跟你做朋友吗？”刘瑜真诚询问，把廖湘霖当做一个保险箱，她知道这份资料放在她身上最安全。</p>

果然，在很多年后，画册顺利绕过了陆家的筛查，到达陆鸢手里，像是完成了某种交接仪式。</p>

廖湘霖只是一个用来送画册的邮递员。</p>

“刘瑜可能知道自己会死，要么是预知，要么是自己安排好了所有身后事。”裴书揉了下太阳穴。</p>

他对刘瑜越发好奇，裴书怀疑世人所看到的，包括刘瑜亲生女儿看到的刘瑜都是一个“假象”，是她刻意扮演的一个角色。</p>

他们只能看到刘瑜想要展示的部分，至于那些不想展示的，他们没有机会注视。</p>

裴书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刘瑜的身影，气质很古典，永远那样优雅，她降临在养育营，对一群即将成为墙外调查员的孩子讲故事，把种子种在每个人心里。</p>

刘瑜对裴书的影响力已经证实了，哪怕他发疯，心中都还有对墙外的渴望。</p>

这个神秘的女人好像一直在“播种”，把归乡号的种子播撒给养育营的孩子，把画册的种子播撒给廖湘霖。</p>

大概还有很多种子他们没发现，刘瑜并不柔弱无助，甚至在某些角度来看，刘瑜有些邪恶的气质。</p>

没人知道她是谁，但她当年所有看似无心的举动都在持续影响这个世界。</p>

而他们只是追随刘瑜脚步的……工具人。</p>

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内心的种子萌发，刘瑜只需要静静等待。</p>

“刘瑜真的死了吗？”祝宁问。</p>

裴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刘瑜死亡时裴书不在陆家，她成了一个禁忌，鲜有人会提起她，也无法探寻。</p>

她如果死亡了，不可能安稳埋葬，身体大概会成为某个实验室的实验品，这种绝佳的观察对象，神国应该不会放弃。</p>

裴书不回答，祝宁却继续询问：“年年真的看到她母亲的尸体了吗？”</p>

陆鸢曾经跟她讲述过一点，在意识体云端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恐惧的存在，陆鸢看到的是母亲死亡的那一刻。</p>

大面积的鲜血，最决绝的自刎，长久以来，他们都以为刘瑜是不堪成为生育机器的痛苦，从而选择自杀。</p>

但这件事，或者这一幕还有其他解释吗？</p>

如果这也是刘瑜安排的呢？</p>

祝宁眺望远方血红色的云层，“这也很像一颗种子不是吗？”</p>

这么厉害的女人，可以步步为营，花费数十年，牺牲自由来规划一切。</p>

刘瑜就算真的无法忍受痛苦想要自杀，或者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她完全可以做到保护自己的女儿，不会给她留下这么强的心理阴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