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要撵我们娘俩出门的借口罢了。”
左景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她拢在衣袖里干干净净的手,又瞄了眼她脏污的脸和小女孩红润的脸蛋,很随意地问道:
“就是说,你原来的男人,贪了你的钱,勾上了别的女人,却用不光彩的手段把你撵出来了?”
“是。”
左景殊又问道:“你不签死契,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背主?”
“可我如果签了死契,我女儿岂不是也成了奴籍?”
“我能看看你的绣品吗?”
曹秀掏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手帕料子很普通,可这鸳鸯却绣得活灵活现。
左景殊把手帕还给曹秀,问牙人:
“她来你这里自卖自身,你收她多少费用?”
“二两。”
左景殊掏出二两银子递给牙人:
“我把人带走了。”
看到曹秀没有反对,牙人收下了钱,放曹秀母女离开。
来到一个背静的地方,左景殊介绍了自己:
“我叫左景殊,住在沟塘村,家里是种地的。我要开个作坊,做些手工活儿,想请你去。”
曹秀很平静地问:“工钱怎么算?”
左景殊说道:“你没有工钱。你给我干十年,这十年你们母女二人我管吃管住。你每天只要干完我安排的活儿,其余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可以做绣活儿卖钱。十年后,我放你们母女自由。”
“你每天安排的活儿有多少?”
“如果你用心去做,我相信大半天就能做完。”
曹秀很痛快地答应了。
左景殊:“我这人喜欢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我也不是好惹的。咱们好好合作各自取利,各自安好。
如果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曹秀面不改色:“我明白。”
左景殊又问她:“你说,做女人用的包包,如果要在上面绣花,用什么面料好?”
曹秀开口就来:“自然是绸子啊。做包包需要的是结实的布料,虽然缎子更加丝滑有光泽,给人高贵华丽的感觉,但它有个致使的缺点就是容易抽丝,不抗刮也不耐磨,不适合做包包。”
左景殊点头,“走吧,跟我回家。我的作坊可能会在秋后开工,开工前这段时间,你随意。不过,你如果要出门,需要告知我或我娘一声。”
“好。”
一路上,左景殊一直在和曹秀聊天,知道曹秀今年三十一岁,真儿七岁,云台县城还有一个哥哥,是个惧内的,已经和她断了来往。她女儿两岁时,她就到知府大人家做绣娘了,一直到被撵出来。
最后,左景殊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有两个嫂子,会绣活儿,只是没有你做得好,你可以指点她们一下吗?”
“这没问题。”
“好,我保证,如果得不到你的许可,任何人都见不到你。”
“谢谢。”
回到家里,左景殊把曹秀母女,安排在作坊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给她们置办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给了她五两银子,看看还需要些什么东西就自己买。
“粮食我会按月给你,家里的菜你随便吃,柴火随便用。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曹秀:“我知道了。”
左景殊告诉两个嫂子,师父来了,快来学手艺吧。
朱氏和秦氏的学习劲头都很高,对曹秀也非常尊重,曹秀也尽心指点,因此二人进步神速。
让左景殊没想到的是,她娘楚氏和曹秀很谈得来,二人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楚氏也跟着曹秀学绣技。
左景殊既然敢把曹秀领回家,自然就不怕她搞什么事情。曹秀能和家里人相处融洽,左景殊还是很高兴的。
左景殊特意通知了家里所有人: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去后罩房,那里现在住了人,以后开了作坊,更不能轻易去了。
过了两天,左圣开又来找左景殊:
“那个铺子他们同意卖了,说是你带钱去就可以办契。”
左景殊就和左圣开再一次去看了那个铺子,这次,左景殊看得很认真,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去交了钱办了契。
“开伯,这个铺子以后就给你用了,你说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你要住这里吗?”
“不用,二道街离这里也不远,到时候我去那里住,这样,铺子还大些,还可以多卖些东西。”
“是啊,马上天就凉了,可以卖的东西也多了,卖不完也不容易坏。对了开伯,你帮我打听点,哪里有卖豆子的,黄豆,我要做点吃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