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温热,却像是一团火焰灼烫了仲怀仁的指尖。仲怀仁猛地收回手,“人证物证皆在,你让朕怎么相信你。来人,白氏……德不配位,降为宝林,褫夺封号。幽禁未央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不准人探视。”
白云昭擦去脸上的泪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这些日子的柔情攻势还是有效的。皇上并无对她全无心意,这样就好办多了。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白云昭双手重叠,以额触及手背。随后她慢慢起身往外走去,黄昏中,她似一只蓝色的蝴蝶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仲怀仁喘着粗气,终是没忍住,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掷出来。
“贵妃,此事当真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么?”
程杌秋一惊。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摘掉了。
她慌忙解释,“皇上,臣妾确实不知。臣妾和白婕妤虽常有来往,可也不是足够推心置腹的交情啊。况且,臣妾也曾是有过孩儿的人,喜欢公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联合白婕妤和公主下药。”
“哎,你别这么紧张,朕只是随口问问。”仲怀仁似笑非笑扶起程杌秋,温热的手指摩擦着她细腻的手背。
程杌秋却感觉这样的皇上令她胆战心惊,还不如直接劈头盖脸骂她一顿来的痛快。
“朕觉得贵妃你前些日说的话很对,你年轻经验不足,不懂这后宫中的弯弯绕绕。六宫之事还是交给皇后打理吧,你也可跟着皇后好好学习学习。”
程杌秋暗暗咬牙,脸色微微泛着白。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协理六宫之权,没想到却因为宋寒雁这个贱人的拙劣伎俩,从而被皇上收了回去,心里别提有多恨了。
她替自己挽尊,“是。臣妾确实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不如皇后娘娘想的周到细致。”
仲怀仁微微一笑,神色不明的瞄了眼宋寒雁。
“朕有些乏了,就先走了。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吧。”
“臣妾恭送皇上。”程杌秋目送仲怀仁远去,她在兰心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转身阴鸷的盯着宋寒雁。
宋寒雁本来有些心虚,可随后转念又一想。如今她已经是公主的养母,背后还有皇后娘娘撑腰,已经无需在看程杌秋的脸色过日子她,她还害怕个什么。
“贵妃娘娘怎么这么瞧着嫔妾?”
话音刚落,余光就瞥到程杌秋大步有来过,抬手就是凌厉的一耳光。
“宋寒雁,本宫从前当真是小瞧了你。往日你像条哈巴狗一样巴结本宫,尽出一堆馊主意。如今投靠了皇后,可真是把看家本事都给拿出来了。”
“贵妃娘娘过奖了。”宋寒雁深呼吸,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从前不就是程杌秋的一条狗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她还过的不如狗呢。起码狗生病受伤了,还有主人给看。
可她有什么?她有的只是被人无尽的羞辱和利用!
“嫔妾从前人微言轻,多亏了贵妃娘娘庇佑。这么多年来,嫔妾也早已涌泉相报。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要低处流’,嫔妾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贵妃娘娘冰雪聪明,想来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很好。”程杌秋脸色差到极致,她伸手指着宋寒雁的鼻子,嘴角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