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那个质子留下的吗?
徐观澜指尖微动,脑中却闪过这些日子回京后听到的一切。
面首?
他的目光太锐利,姜令仪若有所感的撇过头,却撞进了黑沉沉的目光中
她有些莫名,尾椎升起一股寒意。
“怎么了?”
‘啪’的一声,他阖上了窗,神色冷淡。
“天冷,别看了。”
说罢他便起身要走,姜令仪有些茫然,呆呆的坐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后,才后知后觉的补一句。
“把外头那个也带走啊徐九!”
守在门口的簪星敏锐的抬起头,只看到徐观澜眉头一沉,闪过一抹阴郁的恼意,偏偏有人的声音还不知死活的从她背后冒了出来。
“我不走!”
姜衍裹着被子站了出来,还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道。
“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以前我做的是不好,但总要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吧!就算你们赶我走了,我明日还来!后日也还来!只要你一日不原谅我,我日日都来!”
簪星耳根微疼,她神色古怪,慢吞吞的转过头,却看到刚刚还在叫嚣着的人被一击手刀劈晕,河清接住了晕过去的姜衍,徐观澜神色一敛,未有所反应,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簪星的错觉。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不过数息便融入了夜色之中,而小院也恢复了平静。
而听着外头终于清净了,姜令仪眉头方松懈开来。
她无心与姜衍上演什么浪子回头的把戏,她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何谈原谅?
这一世的‘姜令仪’变成了她,可她受到的所有委屈并非是虚妄,而是一柄锋利的刀,将她片片切割,活生生流尽了一身的血液啊,那样的感觉她光是从陌生的记忆中想起,都感到痛苦,那真正承受的那个人呢?
这世间总有人觉得所犯只过都可以挽回,却没想过。
伤害发生的一瞬间,任何惩罚都只是道德虚伪的标榜而已,
思及此,姜令仪揉了揉额角,将那些不想关之事抛之脑后,她抬手将阖紧的窗户推开一道小缝,随手拿起了那堆在一起的册子。
今日的这些,她还未曾仔细看过。
翻开册子,呼啦啦的冷风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她眼睫一颤,被震碎成粉末的内册随风而起,粉尘飞旋,在这小小的桌案前也下了一场初雪。
烛火长明,洋洋洒洒之下,姜令仪失笑的撑住了额角。
她似乎闻到了陈年老窖的酸醋味。
山下,毫无章法的被丢在角落里的姜衍悠悠转醒,他嘶的抽了一口冷气,后颈疼痛难耐,他整个人都被七扭八扭的塞在马车的角落,身上紧紧缠着在山上的大棉被,险些被闷死的感觉。
他行动艰难的钻出了一个头,挣扎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像是被随手一丢的潦草。
他刚想说一句脏话,就看到了那端坐在黑暗中的身影,墨色如洗,隐约能看见那五官俊翦的轮廓,他怔了怔,才后知后觉的唤了声。
“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