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没看到人家那张脸嘛,可别瞎说,指不定还真是……”一个瘦一点的男人奸巧的眯着眼,他的面色有点苍白,说话时,嘴角半勾着,语气古怪又尖锐。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其他人都纷纷嗤笑了起来。
“不过是个野小子,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呸。”
那人又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其他人也只是笑着附和。
他们自诩清高,连骂人都要高高在上的,不染俗秽的。
姜令仪站在外头听了几句,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枢密院好几个歇脚的小房,偏偏让她撞见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灰蒙蒙的,估计又要下雨了,她心中不过犹豫了半响,便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了。
至于公务?
她上辈子死了都忙不完的东西,这辈子当个三品小官难道还要死在公案前吗?
姜令仪自觉没有这种耐心,况且若真有大事,杜仲那个多疑的性子,不会允许自己插手,那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她也懒得费心费力。
如今的林江,本身就已经够扎眼了,再抢些功劳,只怕那群人更要跳脚了。
她慢吞吞的从小道走到了后门,直到走出来枢密院后,一个身影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入枢密院是不能带家仆的,所以簪星如今又和以前一样,在暗中跟着她。
“花容那边怎么说。”
“太子已经在处理身边沐家留的人了,但他说想要见您。”
姜令仪抬头望着天,乌云遮盖,压抑又沉闷的空气中,是潮湿腐烂的气息。
“现在可不是见面的时候呢。”她喃喃低语道。
“最近赵泉被压的有些狠了,得给些甜头才行,我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还未。”
听到这个回答,姜令仪也不意外。
她要找的,是前盐铁使张川的家仆。
张川在一年前暴毙于家中,随即其妻子遣散家仆卖了宅子,带着几个孩子回了乡下,再无音讯。
可姜令仪知道,张川的手中,有一个能要沐家命的东西。
帐本。
关于这些年张川替沐家贪赃的帐本。
可惜,如今无人能找到张川那位忠心耿耿的家仆,就连姜令仪都未能寻到。
两人顺着巷子往外走,慢慢的,便只剩姜令仪一个人的身影,转角处,却有一辆马车横在了出口,霸道得很。
原本坐在那无所事事的河清一看到姜令仪的身影,立马就跳了下来。
“林大人。”
“……”姜令仪点了点头,也不用他说,便径直越过他上了车,全程默契十足,甚至都不用河清来请。
河清摸了摸脑瓜,显然是想不通自家少将军怎么突然要来这里,竟然还真能遇上这位林大人。
他刚刚还在嘀咕着,这个时间点,哪里会有人出来。
谁知道还真有。
林大人这是……
在偷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