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姜衍一通,姜令仪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姜衡隔日便整顿好启程了,这一次,他亲自将姜衍送了回来。
他发了高热不退,整个人都憔悴了一遭似的,脖颈处青紫一片,颧骨处还高高肿起。
好不容易盼回了乖孙的老太太都要心疼坏了,她也没理会那日是什么日子,指着姜衡破口大骂他为何不照顾好弟弟,而后又哭天喊地的闹着要找太医。
最后还是姜令仪请了太医,又当着老太太的面拿出了自己的牌子,让人赶紧去再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院院判来她才终于满意。
姜衡这一场回家探亲,被搅得天翻地覆。
姜令仪站在一旁,看着姜衡微微暗淡的目光,她没理会姜老太哭天喊地的吵闹声,径自朝他走去。
“哥。”
姜衡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妹妹微微抿着唇看着自己,在这天翻地覆的吵闹中,她的目光柔软如光,他的心塌了一角。
“嗯,在京中要照顾好自己……”
他顿了顿,语气沾上了小心翼翼。
“若有想要的,可以写信给我。”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会替你寻来。”
姜令仪怔了怔,嘴角终于绽开了一抹真切的笑容。
“好。”
此时秋光正好,满城风絮。
林府——
两进的大院内,蕉娘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眼前看公文的男人。
杜仲盘腿坐在案桌前,点了一盏烛灯,背脊如松柏般停止。
“枢相,夜深了……你也该……”蕉娘苦笑着开了声。
杜仲低头看书,眼神不带半分波动,只是指尖落在了公文的一处。
“你这一处,写的这她两年前留在了太子府,又借机靠近侧妃,那为何偏偏是郑侧妃呢。”
为何为何,又不是老娘写的老娘知道个棒槌。
蕉娘微微牵动嘴角,手却在衣袖下攥成了一团。
“枢相,‘牵机’这般安排,定有他的阴谋,郑侧妃虽然家世并不显赫,却是这些年在太子府过的最稳当的,从太子只带了她一个侧妃去秋猎便得以看出,她入府四年未有身孕,却依旧有恩宠傍身。”
她这个解释,勉强算的上妥当。
杜仲掀眸,也不知满不满意她这个答案,蕉娘却拱手作辑道。
“枢相,夜深了,微臣便不留枢相在寒舍了,若枢相还有不明的,可直接在公文上标红,微臣会一一整理好再递交给您,便不用再如此麻烦。”
“如此想来,你这个法子不错。”杜仲阖上册子,深紫色的衣袍在烛光下反射着别样的光芒。
“天色也不早了……”
蕉娘呼吸一屏,期盼着杜仲能赶紧回去,却听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慢慢吞吞说道。
“那今日,本官便在你这歇下吧。”
“呵呵……”
蕉娘笑不出来了,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枢相说笑了,倒不是微臣不愿,只是微臣家中清贫,怕是招待不好您。”
“让人收拾间客房出来便好,本官幼时也是贫苦人家出生,不在乎这些。”
杜仲像是听不懂蕉娘的推拒一般,故意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