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蔼愣了愣,连忙摇了摇头。
“奴婢不敢。”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看杏蔼已经对席玉心软了,姜令仪皱起了眉。
刚刚席玉表现的很委屈,确实非常惹人怜爱。
“奴婢只是觉得,席公子大抵还年轻,今日过来,可能是真的想姑娘了。”
杏蔼还有一句话没说。
姑娘何必如此辱他。
在她眼中,席玉是少年,心地赤忱,面对姜令仪这样优秀的女郎,此乃人之常情。
姜令仪失笑。
只是扭头看着簪星,她目下无尘,丝毫没有被席玉所动容。
“你觉得呢,簪星。”
簪星怔了怔,道。
“他想杀你。”
席玉犯的过错,听她只惦记着这个,杏蔼无奈。
“主儿您问她干嘛呀,这个犟姑娘,只记得这一件事了。”
“记得这一件事便够了。”姜令仪赞赏的抓了把果干塞进了簪星的手里。
她确实疑心席玉。
要杀他的人,下的毒也来自西域,而这牵机靠香寻人的法子,也来自西域。
两者之间有没有牵扯她不知道,但她与席玉之间,隔着的是国仇,是家恨,是两个国家两世的恩怨。
这边好好抓了一百多号人,他便要闹着见自己,怎么会这么巧呢。
若光凭他一两句软了声红了眼的追问便动摇,那她也不必再多做什么了,直接将南宋拱手让人罢了。
这世间的许多人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情,为情生,为情死,为情退让,为情原谅。
可在姜令仪的生命中,男女之情不过是最浅薄的一种。
这种东西可以靠逢场作戏演出来,并不算什么稀罕物。
而今日席玉为何会来,才是她需要在乎的东西。
但她现在还有件棘手的事。
抓了一百多号人,这公文记录都要写吐了,才写了一半不到。
窗外雨还在下,姜令仪径自去推开了窗,雨水斜落在她青葱的指尖,姜令仪微微侧头,问。
“还有多少没处理完。”
簪星拧着眉,吐出了一个不太理想的字数。
姜令仪这下子觉得这雨声都烦心的很,她倒在了榻上,只觉得头疼眼疼。
她才十五岁啊,怎么活的像三十一样。
她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了某位审批公文十分厉害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打包好,让人送去徐家。”
“是。”
簪星应下。
过了一会,姜令仪又兴致盎然的爬了起来,唤了声杏蔼。
“怎么了主儿。”
“给我换衣裳,我要出门。”
杏蔼惊讶的挑了挑眉,看着这外头的大雨。
“主儿,还下着大雨呢。”
“无妨。”
姜令仪洒脱的摆了摆手,杏蔼见状,只能无奈的迎了上去。
她其实也不清楚姜令仪在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家主儿想做什么,自己都要站在她的身边,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妥当,才能让主儿在外头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