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曹县令冷下脸,倒有了几分官架子。
“这凤凰山封山之举乃不得已之举,前些年日子不好过,猎户们进山便罢了,就连那百姓和孩子们隔三差五的便跑进山中,我们这百安镇,每年光是被山中虎狼蛇虫所伤之案便能有上百起,为了吓住那群臭小子,本官才不得不封了那上山的入口,以鬼神之说加以恐吓,才勉强让那些人歇了心思,哪里来的山鬼掳人的说法,不过是市井传闻,如何能信,若真有,那些人为何不来报案?!”
姜令仪挑眉,抓住了重点。
“噢……原来曹伯父是用鬼怪之说唬我们这些臭小子的啊。”
曹县令一梗,刚刚还带着怒火的神色又染上了几分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无奈道。
“不得已而为之,这父母官可难做的很。”
听着曹县令的解释,姜令仪点了点头,也不说信与不信,只是上道的附和着。
“确实,确实。”
二人一来一回的场面话说都说不尽,你吹我捧,好不欢喜,最终是一脸深感遇到知己的曹县令亲自将姜令仪送出了门。
他摸着鼓起的肚子,笑的和蔼。
“林贤侄当真是年少有为,怪不得你父亲放心你自己一人出来行走江湖。”
“曹伯父才是让小侄敬佩之人。”
姜令仪说的诚恳,他的油滑与风流,都像极了一个江湖大家中的少年郎,说话洒脱,行事放荡不羁,却不似曹和德一般纯直,反而多了一股游走江湖的圆滑。
林家镖局虽是个不错的生意,但到底是江湖人,平日里遇到了官府之人,不说攀附,但也绝不会轻易得罪。
曹县令目送着姜令仪离开,心中疑云却未消散。
“大人,可看出有古怪之处?”
师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曹和德的身后,目光阴冷的窥探着少年郎离去的背影。
曹县令摇头不语。
师爷却不放心的眯着眼,显然是在盘算着什么新的想法。
“不如……”
“收起你那些想法,林家虽算不得什么世家,但在这南宋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这林江不会在此久待,多一时不如少一事。”
男人的声音很冷,是不容置咄的决然。
师爷悻悻的恭下腰,应了声是,后道
“那……小少爷呢……他若是真去……”
话未说尽,便在曹县令森冷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本官自会看好他,无需你操心。”
曹县令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金锁。
看到那物件的一瞬间,师爷浑身一震,脖颈僵硬的抬起。
“……大,大人。”
“他秦宵有本事,可我曹荣生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
曹县令低声说着,将小金锁塞进了师爷的手中。
他可以丧尽天良,不择手段,也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做尽天下坏事,可他唯独要护住他的儿子。
他只有最后一个孩子了,替秦宵做事非他所愿,但曹和德便是他的命,他容不得任何人去动。
师爷扑通的跪在地上,嘴巴却哆嗦着说不出半句话。
一月前,他已经悄悄将一家老小送离了百安镇,没想到如此轻易便被曹县令抓了错处。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师爷浑身颤栗着磕了几个响头。
“大人,大人……祸不及家人,属下,属下也是没有办法啊……”
他用力的将脑袋磕在地上,痛哭流涕。
曹县令却并不为之动容,他背过身去,心中却牵挂着自己那犟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