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瞧你都多大岁数了,如今还说跪就跪,半分体统都没有。”
袁氏说的倒是真,但她这嘴巴着实厉害,做了三分,便要说出十分来。
这晨昏定省是不假,可也不过坚持了一个月,姜老太自己受不住,她也就顺水推舟的个把月才来一次了,至于贴身侍疾,不过是她看破了姜老太的把戏,故意日日跑过来盯着老太太喝药,美其名曰为了姜老太身子骨好。
被她纠缠了好些时日,姜老太终于受不住了,才松口说只是想念娘家人了,希望能让娘家侄女来陪自己两日,解解心口的思念之情。
这下子,便无人能说这姜老太是被自己亲孙女亲儿媳气病的。
看着袁氏这狡诈的面庞,姜老太心中气的牙痒痒,却不得不扯着脸上的皮囊,勉强勾出一份笑来。
袁氏低头抹着眼泪,而一旁的乔燕婉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只觉得瘆人。
这位大娘子的威风,她今日倒是第一次见,故而她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姜令仪身上。
“刚刚忘了问了,令仪妹妹这伤如今可好些了。”
姜令仪抬手扶额不语,一旁的杏蔼已经熟稔的替她接过了话茬。
“姑娘想必身体康健,未受过体弱之苦,不知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主儿本就体弱,这如今又磕到了脑袋,怎么能好呢。”
她说的情真意切,眼眶还泛着泪光,乔燕婉见姜令仪面容姣好,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可更为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容貌更添一分风情,只一眼,便让人忘不掉。
她心中有些泛酸,毕竟这姜令仪身世背景好便罢了,又有太后皇帝的宠爱,如今还有这么好的容貌,听着她只让丫鬟回自己的话,乔燕婉眼眶一红,便委屈的望向了姜老太。
“姑婆,我只是关心令仪妹妹,为何她连话都不愿同我说一句,莫不是瞧不起我这穷酸亲戚~”
闻言,姜老太顿时向姜令仪投射去了凌厉的眼刀,不料当事人正在把玩着茶杯盖,抬眸迎上了姜老太的目光,神色平静。
“祖母,这位……乔四姑娘,规矩实在是差了些。”
此话说的实在是难听,乔燕婉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下去,姜老太面色剧变,出言袒护道。
“燕婉自小便听话懂事,十分孝顺我这个老婆子,况且,她的规矩可是寻了京中出了名的教习嬷嬷教出来的,如何会差。”
“那这请的教习嬷嬷倒是浪得虚名罢了,杏蔼,教一教这位乔四姑娘,什么是规矩。”
姜令仪随手放下了茶杯盖,她坐在椅上背脊挺拔,说出这话时,周身的贵胄气派倾轧而来,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姜老太与哭哭啼啼的乔燕婉愣了神。
一旁的杏蔼得了指示,走到了厅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万福礼。
“乔四姑娘可能不知,您犯了三错,第一错为称呼,我们主儿生母是尊贵的平陽公主,生父乃三品侯爵威远侯,更是陛下的亲侄女如今的一品宝熙郡主,莫说是您了,便是这府上的姑娘,都要恭恭敬敬的唤咱们主儿一声郡主,此为言行轻浮之错。第二错为礼数,老夫人与大娘子为郡主的长辈,自可免去礼数,可您与我们主儿素不相识,莫说您是老夫人的侄孙女,便是您的父亲来了,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不然则是犯了僭越冒犯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