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从宫门走了进去,走在通往紫兰殿正殿的回廊里。
他正走着,眼见着紫兰殿正殿的门即在眼前,他正要过去之时,那王珂珺却从里头走了出来。
刘永铭心中一吓,正想转身,那王珂珺竟是看向了自己。
刘永铭此时跑是来不及了,因为王珂珺已经一眼就将自己认了出来,然后向着自己挥起了手来。
也好在刘永铭今天没去上朝,根本就没有穿那套皇子蟒袍,只是穿着便衣,这让他微微放下一些心来。
他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着王珂珺上前。
王珂珺的前面有引路的宫女,她们原本是要带王珂珺出宫的。
但王珂珺挥手的动作让她们下意识地也向着刘永铭看了过去。
紫兰殿的宫女自然是认得刘永铭。
混世阎罗的名声,让那些宫女低下了头去一声也不敢吭出来。
王珂珺挥了几下手,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忙回头向着殿里看了看,而后低下头去,收起了那份张扬的架势,向着刘永铭慢慢地走来。
而刘永铭却是向那些宫女们瞪了一眼,使得宫女们只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之前刘永铭在紫兰殿外抱着曹玟说话的时候,有一名宫女跑进了紫兰殿里向丁太后报告。
丁太后当时与傅远山在说话,而且丁太后为了不让刘永铭与裴太子妃产生瓜葛,也放任了刘永铭的这种行为,所以就没管刘永铭有胡闹。
但紫兰殿的宫女们却是已经知道了刚刚在殿外发生的事情。
她们见得刘永铭又招惹上一名女子,谁知道他们二人会不会又抱着一起说些什么,所以根本就不敢靠近。
王珂珺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宫女,而后又看向了刘永铭,来到了刘永铭的身边。
她轻声说道:“宫里的规矩可真是怪。太后明明是让这些宫女送我出宫,可他们如何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呢?”
刘永铭笑着应道:“这极正常不过。因为我不是宫人,宫女为了避嫌,自是要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上前。你刚刚若是不招手,我一回避,她们就当没看见我,随势便带你出了宫了。”
王珂珺马上问道:“是呀,你如何会进到这里的?宫里不是不许男人进到后宫的吗?莫非你是……”
刘永铭心中一阵紧张之时,那王珂珺戏虐地打量着刘永铭说道:“你该不会是宫里的侍中吧?”
刘永铭连忙傻笑道:“怎么可能,我正常得很。不信你摸。”
王珂珺脸色一红,即是娇羞又是愤怒得说:“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谁要摸……又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就不能摸了么?呀!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胡子!你看!”
刘永铭抬起下巴来,让王珂珺看到自己下巴上并不算长的胡须。
王珂珺的脸再次一红,连忙找补道:“我、我当然说的也是胡子了,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不是,你是外面的男子,如何能进得了宫里来?”
刘永铭笑道:“太后寿诞即将到来,秦王府与内务府那里募捐了一些银子,在此不远处建了一个舍利塔。那舍利塔即将完工,我是过来看看这里是否能看到塔尖什么的。宫里只要有腰牌,其实都是可以出入的。不只是我,工部的赵振华赵郎中也时常来这附近。我停在这里不到正殿门去,是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那可是死罪呀。”
即使持有腰牌进入大内,也得有侍中陪同。
哪里能走、哪里能去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因为王珂珺不是宫里的,且之前也没有进过宫,并不清楚宫中之事,所以并不起疑。
刘永铭突然问道:“你如何会在宫中的?”
王珂珺说道:“我义爷突然与我说,太后派人请他与我,让我们入宫说话。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刚刚我听得义爷与太后说了些话,想来太后是想行商山四皓之典故吧。”
商山典故指的是秦朝时在商山有几位皓首老学究在隐居,汉高祖刘邦请了几次也没能请动,但却被吕太后请了出来辅佐太子刘盈。
刘邦觉得这是太子羽翼已丰的体现,所以不再想着废立太子之事。
王珂珺为人豪放了一些,像后世的李清照一般。
自幼都是饱读诗书,有所学问,知道商山四皓的典故并不意外。
但傅远山会进宫却是刘永铭一手安排的。
上一次刘永铭就要求让丁太后见傅远山一面,给对立一些殊荣,把傅远山的名气做起来,而后好经营书局。
这事对于丁太后来说也不吃亏。
一来可以解秦王后人之忧,让百姓觉得天下归心。
二来可以让文举事业再加发展。
刘永铭看了看左右,问道:“如何不见奇川先生?”
王珂珺应道:“刚刚有宫人禀报,说是太子有些咳嗽,不敢进见太后娘娘,所以只在在外面侯旨。太后好似有些心事,义爷也不好在这里久留,就想要告退出宫。谁知太后竟是派人带义爷去找太子,说是让太子在东宫赐宴我义爷,还要让我义爷讲学呢。”
刘永铭问道:“没看到人呀?可是从别的门出去了?”
“嗯,往那边去了。”王珂珺说着手指了指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