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曾波现在最为难的事情其实就是自己出不去。
作为一个从齐国派到汉国来的使者。
他从汉国朝廷那里得到的第一手资料没能传递到齐国细作手中而再传回齐国,这便就是他的失职。
而且齐君交待他来汉国所做的事情,他好似也还没有完成。
最重要的是,现在长安城里已经开始传黄河溃坝与齐国人有关的事情了。
而且这件事情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齐国人派了多少人、如何挖塌了河坝,那些挖河坝的人又是如何被大水冲走的,说的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但问题是齐公子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田曾波。
田曾波与张世勋也是后来才知道知道黄河溃坝的消息。
那些谣言说的太真,让田曾波都相信可能真是齐国人所为。
所以,现在田曾波是真想与陈知节联系上,问问这件事情到底怎么一回事。
汉国朝廷那里是否拿到了明确的证据证明是齐国人做的,只有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他才好有相应的应对办法与说辞。
田曾波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
至少他第一时间没想着汉国皇帝可能要杀自己,而去选择逃跑。
此时刘永铭向着田曾波拱了拱手,便向着都亭驿外面而去了。
田曾波失望地走到厅中,然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都亭驿的大厅,不仅有待客的功能,还有做为食堂的功能。
所以大厅里摆着许多椅子和桌子。
田曾波一落坐,那张世勋便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张世勋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得有一个杂役打扮的人正在远远得看着自己,他心中的厌恶感马上就浮了起来。
张世勋凑过头去说道:“光眇,汉国的细作还盯着我们呢!而且外面也没有什么守卫,我们如果……”
田曾波冷哼了一声,也轻声说道:“那是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盯着我们呢。至于外面没有守卫……呵呵,这不是指望着我们自己逃走么。我们这要是一逃,那且不就是把齐国故意挖断河堤之事给做实了么”
张世勋言道:“我们可以使个小计,把那个盯着我们的注意力引开,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与陈知节的人接上头,问清楚什么事情后再回来!”
田曾波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盯稍的一定会被我们转移注意力的,他们就是在等着我们跑出去接头。别小看了宋宪,他是真有本事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上我们。到时候别说是我们了,怕是陈上卿都要被我们连累。我们回不回得来又是两说了。现在这里比外面安全!”
张世勋叹了一声:“可我们现在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田曾波言道:“我刚刚就是想让叶永柏帮我传一传消息,可他一直在堵我的话头。”
张世勋对田曾波抱怨地说道:“之前你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就不能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一起想想办法呀!我知道你的才华盖世,知道你聪明绝顶,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你该懂。”
田曾波为难地说道:“不是不与你说,而是……这条线它断了。”
“你又在搪塞于我!”张世勋显然有些不高兴。
张世勋半生着气地说:“是。我是三公子的人。三公子被四公子逼得走抬无路自缢了,我来汉国就等于是被流放。但这不等于我不是齐国的官!”
“不是一回事!”田曾波看了看左右。
他见得没人靠近,凑过头去压着声音说道:“这么与你说吧,你可曾还记得这驿馆里曾住过一位妇人”
“妇人”张世勋回想了一下,轻点了一下头说:“记得。有印象。”
“那妇人就是陈上卿的手下!”
张世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难怪那天我见你与她在后面井口那边说话,还以为你田光眇出来太久,妻妾不在身边,想那个想得都有些饥不择食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呢。话说那妇人长得……半老徐娘,其实还是可以的……”
田曾波白了张世勋一眼说道:“你都乱想起什么呀你。”
“不是。我是说,她走的时候没跟你说去哪里了么”
田曾波应道:“我找过了,陈上卿那里给的消息是……哎!此事要怪还得怪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