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岳呵呵笑道:“棋乃君子之道,绝不是六爷口中的功利之道。六爷学棋好似不是为了功利吧”
刘永铭也笑道:“什么叫君子之道夏彷之事曹相不会没听说吧他对那有夫之妇下手,他也配称为君子下棋不分贵贱、不分男女,自然也是不分小人君子的!我见过街面棋摊的高手,也见过以授棋为生的博士。更是见过战鹰熬老太。下棋的未必是真君子,不下棋的,也未就是真小人。”
“什么战鹰熬老太”
“就是……就是……”刘永铭嘴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但他编谎能力是真强,他接着说道:“就是蒙国那边抓到一只战鹰以后,要熬鹰熬得鹰听话了才能驱使那只鹰。您说熬鹰的老太太这么折磨鹰隼,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呀”
曹岳摇头说道:“六爷,臣怎么看您都不像是能静下心来下棋的人。”
“人比人就是这么气死人。比如说曹相你吧,天生就是做首辅的命。而本王呢,天生就是做混蛋的命,给个皇子的身份本王也没办法抬上台面去!”
二人正说着话,紫宸殿的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来。
刘永铭回头看了看正在打地铺的卓英问道:“殿门你开的”
卓英一愣:“奴才在殿里呢!您看着呢!”
卓英话一说完,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便传进了刘永铭的耳中。
曹岳心中一喜,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兴喜的不只是这盘棋不用再下下去了,更是因为他所担心牵挂的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说是刘塬勤勉,其实曹岳也不差,刘塬还休过朝呢。
而曹岳当上首辅以来是真的一天也没有告过假。
因为常与刘塬一同理政,所以曹岳对刘塬的脚步声已是十分熟悉。
也只有刘塬这样的人才能踩出如此器宇轩昂的脚步声来。
也就只有他才能不被侍卫所阻挡而在夜里推开紫宸殿的殿门进来。
曹岳从位置上站起来,移开坐位一步,将双手持礼躬在腹前,而后低头站在一边。
厉舒才见此状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走到曹岳的身边,也做起了与曹岳同样的动作来。
“终于是回来了!”
刘永铭叹了一声,那语气带着满满的希望,只觉得大明宫里又恢复了生机。
但刘永铭好似又有一些失望,像是他真的还没过够批阅奏疏的隐。
卓英看了看曹岳与厉舒才,见得刘永铭也低头站在了一边终于回味了过来。
卓英从地上站起来的同时,那刘塬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
刘塬进到殿中,先是看了一眼地铺,又看了看刘永铭,而后才看向曹岳。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嘴里更是没有闲着:“卓英,去给朕拿瓶擦伤药来。”
刘塬说完,那眼神也瞟向了厉舒才。
刘塬愣了一下,问道:“厉爱卿如何在此”
厉舒才只得低着头答道:“臣是被曹相与六爷诓来批写奏疏与口谕的。”
刘塬问道:“说清楚是,到底是小六子还是曹相”
“这……”厉舒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可能是因为六爷担心曹相忙不过来,所以才叫臣来的吧。”
厉舒才直接就把刘永铭给抬了出来。
刘塬转头便看向了刘永铭。
刘永铭只得答道:“儿臣哪里会写奏疏呀,但又不放心曹相一个人写,所以就……您知道的,内阁里的那些人知道曹相在紫宸殿里,好多不好拟条的奏疏都没拟条,干脆也就不拟了,直接送进来给曹相。儿臣总不能即让曹相拟条,又让他批阅,还让他兼着用印吧所有的活都他一个人做了,那且不是要累死他,这也破了父皇定下的法度不是么”
曹相连忙说道:“臣也觉得应该避这个嫌,好让六爷放心,让他别担心臣会在奏疏里头写点不利于他的东西,所以也就同意了。”
曹岳这么说,完全就是好听的说法。
分明就是直接告诉刘塬,就是刘永铭担心自己从中捣鬼才把厉舒才叫来的。
曹岳说这话的用意在于向刘塬说明刘永铭对刘塬的安排不是很满意。
换言之,刘永铭对于刘塬极信任的人却是极不信任。
甚至从侧面想要说明刘永铭对刘塬处政的安排有别的反对的想法。
刘塬可以接受别人提出来的反对意见,甚至想过让那些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多说话。
但刘塬绝不许别人在自己定下了国策以后,再用这样的说辞来阻挠国策的实行。
刘塬瞪了曹岳一眼,说道:“曹相,跟朕进来一趟。”
刘塬说完便向着后殿而去。
“是”曹岳应了一声。
刘永铭好似从曹岳无表情的面容上看到了曹岳微笑时翘起的嘴角。
因为刘永铭与曹岳二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就是刘塬会问一问这几天紫宸殿里的情况以及相关的政务情况,特别是黄河溃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