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曹岳真的想在这里把自己给害了,卓英也绝不可能会这么与刘永铭说话。
他会用各种办法来提醒自己,让自己小心。
刘永铭此时放下心来,眼看着那卓英打开殿门之后侧着站到了一边。
刘永铭大步地便踩了进去,绕过门口的屏风进到了前殿之中。
紫宸殿也是分前后两厅的。
后厅才是皇帝刘塬真正的寝殿,前厅更像是办公室。
刘塬最近一些日子身体的确不是很好,有时也是会休朝的。
当他休朝的时候也不会闲着,虽然没去延英殿,但也会将曹岳叫到紫宸殿来,让曹岳帮着自己批阅奏疏,起拟圣旨。
所以前殿里一直以来都放着几张供以工作的桌案。
其中一张是专门用来放奏疏,两张是用来办公写字的。
曹岳一个人当然用不了两张,因为有的时候刘永铭会把翰林院的人也叫过来书写点东西。
刘永铭一走进那前殿之内,身后的卓英便把殿门又给关了起来。
卓英有些不对劲,这让刘永铭感觉到一丝丝的诡计,但他相信卓英不会背叛自己于是便大胆得向里去。
刘永铭也不环视四周,因为四周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看的。
在这前殿之内,能动的也就只有曹岳一个人。除了曹岳,连个侍中、宫女的影子都没瞧见。
那曹岳原本是在案桌前坐着的,他见得刘永铭进来了,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刘永铭一边笑一边走上前去:“行了行了,曹相您坐您坐。跟我您真不用这么客气。您放心,别看我踏进来了,我跟我那个兄弟可不一样。我不是来看父皇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曹岳面无表情地站原地,也不说话。
刘永铭笑道:“怎么了跟个傀儡人一般,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住了”
“六爷玩笑了。”曹岳此时才发出了一些声音来。
刘永铭对曹岳说道:“对了,问你件事。兵部那里有没有关于卫戍军的奏疏递上来”
“不知。”
刘永铭白了曹岳一眼,说道:“你是内阁内辅,你若是不知道谁还能知道你别那么小气,就跟我说一说嘛!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赵伯伊那小子不地道。拉了一群老弱病残来我王府求着我收留。我于心不忍就给收下了。把那些老头编入府卫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是卫戍军的!”
刘永铭懊恼地接着说道:“没有兵部调令就把卫戍军给弄成了府卫,说实话我真怕你给我找麻烦!唉,找麻烦就找麻烦吧,反正这事也怪我,都没查清这些人的底细就信了赵伯伊的鬼话。这把柄你想拿捏就拿捏着吧,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曹岳微低着头说道:“这没什么。六爷您不是有一份可以私募府卫的圣旨么,只要与皇上再讨一份口谕,让兵部将那些卫戍军士卒的军籍递到宗人府,改籍到您的秦王府里也就是了。”
刘永铭呵呵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觉得,曹相你不会让我如愿,可能还得召集一些人在朝里弹劾我一个私调卫戍军的罪名。说实话,这事我真是很冤呀!”
曹岳应道:“六爷有皇上圣宠在身,即使有百官弹劾,那也伤不了六爷贵体。伤不了还则罢了,倒得惹怒六爷,怕到时臣家宅之中便再无安宁了。臣不找这种麻烦事。”
刘永铭哈哈笑问道:“要是父皇不喜欢我了呢那我且不是真死定了”
“不会。六爷之精干,不是他人所能量比。”
“少给我戴高帽子了。”刘永铭说着向曹岳又靠近了一步。
他轻声说道:“帮我个忙,去跟父皇帮我要一份口谕。我给你点好处!真的有好处!说出来,能乐死你!”
曹岳微低着头说道:“这……臣……”
“臣什么臣呀!我真不是来打探父皇近况的!”
曹岳应道:“别人打探,卓侍中自会挡之。卓侍中挡不了的,臣去挡。但六爷您来了,臣却是不敢挡的。”
“我又不是没被你们给挡过,上一次!安康县主之事,那可把我给气坏了!我说曹相,这事您怎么赔我”
“那是皇上下的旨意不让您进,但今日您却是可以进来的。您可尽去问皇上,这些实非是臣之主意。”
“行了行了。让你帮我忙你也不帮!那我自己可就进去直接找父皇了我且问你一句,我现在进去与父皇说说话,你不会挡我吧”
曹岳低着头并不说话。
刘永铭脸上虽然呵呵笑着,但心里总觉得有此不对劲。
刘永铭不再言语,撇开曹岳不管,向着紫宸殿后殿走了进去。
刘永铭刚进到后殿没多久,只听得“呯”得一声巨响传出后殿。
伴随着那声巨响的还有各种瓷器与物件落地的声音,咣咣当当好不热闹。
而后刘永铭从那后殿里急匆匆地便跑回了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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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