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狄怀庸监考了皇帝刘塬登基以后的第一次乡试以后,就回到长安城做起了从四品的太常寺少卿。
没多久狄怀庸便升任为正四品的礼部侍郎,后又做到礼部尚书,最后入阁为次辅,排在曹岳之下。
袁魁此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可笑了!太可笑了!狄怀庸那老狗看得上几块肉饼么?再说了,我袁魁什么人呀,我才华盖世,国士无双!那个解元是我自己拿真本事考出来的!简单得与探囊取物一般!拿东西去谢那个为了美色而出卖旧主的老狗?丢人呀!她把我的脸都丢尽了呀!”
近两千人的一场乡试,录取名额只有一百人左右,录取比例在十五比一左右。
解元即是乡试的第一名!
秀才被录取为举人以后的确是会提点东西去“谢师”。
袁魁所说的为了美色而出卖旧主之事,说的是之前皇帝刘塬答应狄怀庸,只要他投靠自己,就把秦王府长史赵谦的妻子婚配给狄怀庸。
也正是因此,袁魁极度看不上狄怀庸,更别说去“谢师”了。
但袁魁的妻子并不知道此事,她只觉得不去拜谢恩师是一种失礼的行为,所以就代替袁魁去给狄怀庸送了一盒肉饼。
但真的没有人会拿肉饼去拜谢的。
这还真就只有封建时期乡村妇女能做出来的事情,毕竟在乡村出身的妇人眼中,肉饼已是自己觉得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物了。
要不是活鸡活鸭不好携带保存,估计她就不会送肉饼了。
袁魁接着说道:“她居然还痴心妄想地想要嫁给我!她也配!我是举人老爷了!她不过是个村妇而已!我说了,我不爱她,我心里早有别人了。可她为了做个举人夫人是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脱呀!没有办法,为此我只得住进了荷恩寺里。”
袁魁说着,看向着了远处。
虽然因为月初而看不清远处有些什么,但刘永铭却是知道,袁魁所看的方向即是荷恩寺寺塔的方向。
而荷恩寺是韦家的地盘。
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你在中进士之前就已经是五爷党了?”
“五爷党?哈哈哈!”袁魁又开心得笑了起来:“哪里有什么五爷党呀!崔显是清河崔氏!他若不是因为是齐国人,不受朝野待见,被太子党与大爷党鄙夷,他会入五爷党?那是我还是举人的时候帮韦贤妃谈下来的唯一人脉!”
刘永铭问道:“之前提到的五哥小时候落水被菅伟所救之事……”
“是我一手安排的!为的是把菅伟放在刘塬身边!因为我当时还是举人,没办法进宫为韦贤妃出谋划策,所以只能请她出来了!”
“所以荷恩寺成为韦家产业也是你一手促成的?”
“谁让我当时就住在这里呢!”袁魁又接着笑道:“可这个女人!”
袁魁手一指棺材,骂道:“这个恶女人,她居然也赖在了和尚庙里!这有多不要脸呀!她明知和尚庙里不能见荤腥,居然弄了几条鱼生进来!鱼还不新鲜,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那鱼汤一滚,整个寺庙里都是鱼腥味。因为我是韦贤妃的贵客,那些和尚是敢怒不怒言,只能捂着鼻子念经呀,还因为荤腥味让和尚们吐了一地呢!她算是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呀!”
刘永铭疑问道:“你是怎么与韦家有上联系的,当时你只是一个举人呀!”
袁魁笑道:“京兆韦氏那些混吃等死的外戚子弟哪一个是有远见的?皆是鼠目寸光的小人。唯一有远见的就是韦贤妃那死掉的爷爷!他从首辅位上仕世之时对刘塬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他的女儿进封为妃。然后,他又找到了我,将韦家全族性命委托于我!”
内阁是排资论辈的,即使皇帝刘塬有多喜欢曹岳,也得等上一个走了,曹岳才能进位。
而曹岳的上一位,便就是京兆韦家的韦纯之,人称韦阁老。
但他在致仕以后没多久便致世了。
刘永铭深吸了口气说道:“韦阁老在太祖年间亦是居功至传了,其有识才之能呀。只是他只知你有其才而未有其德!你虽有所智略而保其一族不失,却是个大贪呀!”
袁魁哈哈笑道:“那又如何?我已经保韦家十余年不失,已应了当初承诺了!该尽的我也尽到了!有何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