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仲道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应。
姚瑞甫苦笑一声,言道:“六爷,您前面的话说的下官慷慨激昂,最后这一句说得下官是……说得下官什么兴致也没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说了也等于白说。师仲道学不了这大成之法,若想学成,还得通儒、墨、法等诸子百家,非穷首之徒而不得领其要也!”
师仲道马上问道:“这带兵还得要学这么多东西?”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若是想做李广那等常败之名将,即可不用去学。若是想做那项籍冠军霸世之帅,学些你爹教你的那些兵法也就够了。但若是开百年之太平,终乱世之战局,怕是没有这等学问是做不得好元帅的。”
师仲道低头想了想,突然问道:“那里有那些书?”
姚瑞甫一听师仲道突然想读书了,连忙说道:“小侯爷,我车上便有!”
刘永铭笑道:“姚先生,我知你学问高深。但你的书爷我是看不上的,想来师小侯爷学起来也费事。我这筑竹雅屋之内有各种藏书,大部份都是名家注解,想来用来教小侯爷是极为合适不过!”
“有藏书!”姚瑞甫虽说之前在征北大营里任职,但他终究是个读书人。
凡读书人对于藏书及古书善本都是份外眼热的。
就如同二次元看到了限量版手办,像是退伍军人看到了最新型的武器一般。
刘永铭摇头说道:“可惜呀,等我王府修好了,这些藏书可就得搬到王府去了。”
姚瑞甫松了一口气,说道:“想来作为秦王府长史,借阅那些书籍不成什么问题吧?”
“除了不能带出藏书之所,其它就随您观看了。别说是长史了,府卫首领也能借阅的,顺便还能找长史、主簿什么的问一问不明白的地方!”
刘永铭说着便向着院内走去。
师仲道一听,马上应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去你王府里任职?”
刘永铭径直地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摆手说道:“你先进到院里找找那些书,试着读一读吧。若是你真能读得下去,我便向去宗人府里递交名单!”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刘永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向着那客房而去。
刘永铭回到筑竹雅屋,其实是来看薛开山的。
那一日薛开山被刘永铭救下之后,便被他带到了这里养伤。
只是当时天色已黑,真没办法给他去找薛神医,而且自己第二天还要上朝,所以一直就拖着了。
刘永铭是想看看薛开山的伤势之后再去找薛西垣,好让薛西垣准备好应该准备的药物。
当刘永铭推开薛开山的房门时,那薛开山正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
刘永铭快步上前,将薛开山的肩头一按,硬生生地将他按回到了床上去。
薛开山虚弱地抬起头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看着薛开山的样子,有些担心起来。
他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起来做甚!昨日脱你衣物时才发现,你那护心镜都被砸成平饼了!躺下好好休息。昨天夜里我所用的外敷之药虽是名贵,但却好似并不起作用。想来是伤及五脏了。一会儿我去给你请个名医,他医术高超,必能将你治愈。”
薛开山轻摇了一下头,说道:“我虽练就不破之身,更有宝甲护体。但就是这样,也都是经不起那林鸿奎三锤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内脏已腐,不消三五日我便会一命归西。再好的药、医术再高深的名医也治不得我的内伤。六爷,我有一事相求!”
“不允!”刘永铭生气地说:“你说没救就没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混世阎罗说地府不收你,就没有小鬼敢将你收了去!给我好好地休息”
薛开山感激地说:“多谢六爷宽慰,但我……您就带我去看看吧。若是不看一眼,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薛开山伸手拉住刘永铭的衣带,期盼地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不爽地问道:“看了又能如何?”
“能无牵挂地走。”
刘永铭看着薛开山虚弱的身形,想来时日无多,他兴叹了一声,说:“行吧行吧!”
…………………………
平康坊。
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刘永铭扶着薛开山在沿窗的坐位上坐了下来。
薛开山轻咳了几声,那血水还没从嘴角里流出来,便被他用袖子擦掉了。
薛开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从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足以说明他现在身体的痛苦。
刘永铭不愿意带他来,那是因为一会儿他的心理甚至会比身体还要痛苦。
薛开山的双拳握的紧紧的,两眼死盯着茶楼对面一户人家的那扇大门。
薛开山咬牙着轻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怕我坚持不住了。”
“不知道。户部一般申时一刻左右散衙,想来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
刘永铭应了一见,见得薛开山冷汗淋漓,又关心地问道:“要不然我去敲个门,引她开门说几句话。”
“不,不用!要是……那是我命不好,与他人无干。”
薛开山正说话间,一顶轿子从街边走了过来,停在了那户人家的家门口。
刘永铭小叹了一声,坐在桌边不再言语。那薛开山艰难地抻着头向下看去。
只见得从官轿里走出一位朝中大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