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接着道:“但宝琴早就被傅远山送给了枯木赵谦,且枯木也是秦王府旧人,所以薛西垣没有必要去将琴要回,甚至他都没有与傅远山再说起琴箱里还有生辰六字之事。”
刘永铭笑道:“我猜也是如此。”
“而后薛西垣将另一件秦王府的旧物,也就是那块玉佩送给了傅远山,可能此时他才与傅远山说,有人会拿另一块一样的玉佩来相认,但薛西垣还是没有直接说是秦王世子会来相认,或许傅远山还以为也是与赵谦一样的什么秦王府旧人。这就是为什么傅远山并不紧张的原因,而当傅远山与枯木说了此事之后,枯木便十分紧张,因为他是秦王府五杰!他曾在秦王府里见过那块玉佩!他明白了薛西垣给傅远山玉佩的意思。”
刘永铭笑道:“但是枯木禅师与薛西垣一样,也不想让其牵扯的太深,所以也没告诉傅远山此玉佩是用于秦王后人相认之物。所以,枯木禅师判断秦王后人会很快出现,他急于找到薛西垣问清楚。为了找到薛神医,枯木禅师用自以为不重要的古琴诱之于我。阴差阳错之下,琴与信就落于了我的手中!”
宋宪说道:“释尘烟知道枯木现在的处境,她不敢再露面,如果她都不能自保,就更谈不上救枯木了。所以枯木禅师重病,释尘烟并不在身边伺候。”
刘永铭笑道:“对!很对!”
“而且枯木是秦王府旧人,释尘烟应该是知晓的。枯木作为大慈恩寺方丈已经很显眼了,还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将身份掩饰下来,她绝对不想枯木被朝廷盯上而查来查去,所以释尘烟根本就没有报官,甚至都不敢让寺里的和尚知道枯木被野和尚所胁之事!”
刘永铭点着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枯木禅师找本王只是为了薛西垣的下落吗?没有别的所求?”
宋宪犹豫了一下,说道:“臣觉得枯木现在不可能与您说别的事情。您去问都未必能问得出来。不过我们即然肯定了傅远山对那块玉佩了解不深,那六爷是不是可以……”
刘永铭笑道:“去向傅远山将那块玉佩要来,先应付一下父皇的差事。后面的事情,我们后面再查!甚至有可能将秦王后人给诓出来!”
宋宪轻笑一声:“是这样的。”
“看来你很清楚我们能安全得离开呀!”
宋宪奉承得说道:“这还是托了六爷的鸿福,安排下了人手。六爷果有先见之明!”
刘永铭摇了摇头,叹道:“非是我有先见之明,而是事前就感觉此地是龙潭虎穴,不得不防呀。你的人手呢?”
“刚刚六爷将我劝住,其实不是在顾忌琴的损害,而是真想看看这些野和尚到底是什么人。臣刚刚也发了暗号,让手下不要动手,只是他们不知道枯木房里您与他的机锋,不知道野和尚一伙有多少人,想来他们现在正在暗查呢。”
刘永铭问道:“你说那些野和尚是为何事而劫持枯木禅师,又将这大雁塔废弃的地宫给刨出来了?”
“不会是为了里面的佛主舍利吧?”
“你觉得他们会是真和尚?用得着佛主舍利么?”
宋宪笑道:“这个臣就真不好猜了,还是等他们自己开口吧。”
刘永铭与宋宪正说着话,从地道外又传来一阵声音。
“大哥!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杀人的!”
刘永铭听得外面的几个人突然吵了起来,也不再与宋宪说话,一起认真得听着。
一个浑重的声音说道:“不杀他,我们就算拿到了财宝也跑不出长安城去!”
“我不管!谁敢杀他,就先杀了我!”
这是国字脸的声音,他的意见好像很大。
“步青云!你什么意思!”
那名叫步青云的人说道:“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大哥都忘了?我们受着乡亲们的重托出来求财,现在乡里只剩下妇儒孩子,他们还等着我们回去救济呢!我们走上这条邪路本就已经很不该了,这些乡亲们都还不知道呢,我们若是再把恩人杀了,我们又如何回去面对我们乡亲父老们呀!”
“说什么恩不恩人的,那也是罗仁轨,不是他混世阎罗,而且他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有什么好‘恩’的。”
“他不知道,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呀!二十年前一场大疫,乡里原本剩的人就不多了,几年前又来了一次。是谁给我们送了那么多粮食、药材,救乡亲们活过那场大难的?”
“我说了,那是罗仁轨做的,不干他的事。”
“大哥,我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小蟊贼也许不知道,我们如何不知道罗掌柜是为六爷干活的?我们若没走上邪路,不知道罗掌柜的事还则罢了,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这个糊涂!罗掌柜那些粮食、药材都是在六爷吩咐下送的,六爷可是我们的恩人呀,杀了他会让乡亲们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上一生一世的!”
宋宪听着步青云与他们大哥的对话,冲着刘永铭作了一下揖,轻声说道:“六爷平日言恶行丑,却不想会济民解困,行大善而不言,渡民厄而不显。臣虽为侍郎却未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实令臣汗颜。”
刘永铭没有在意宋宪的话,而是摆了摆手,不让他再说,又用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表示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