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帝国。”</p>
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有走远，夜已经深了，长廊尽头的阳台之上，康拉德正倒挂着发出如诉如泣的嚎叫，科拉克斯、安格隆与伏尔甘则相谈甚欢，他们都有着原体内较为温和的三观。</p>
皇宫花园内，马卡多躬身捧起一把泥土，递给欧尔·佩松，老者直起身，冷眼看着尼欧斯晃晃悠悠地自皇宫迷宫的拐弯内步出。</p>
皇宫外壁，那蹲站着各色各类怪物的檐角之上，残羽纷飞，新生的绒羽自灰羽下簌簌长出，圣吉列斯抬头仰望新月，那一抹残破清冷的月沿锋利，却并不望他。</p>
而在基利曼办公室正上方的大资料馆内，赤红君王漫步其间，马格努斯似乎在找寻有关减压的资料文献；</p>
而在他尚未注意到的大资料室另一端，费努斯已然重新临时接入涅槃系统，庞大的信息流传输，原体开始工作，为了接下来辅佐基利曼的工作。</p>
在闭目待机的费努斯身躯一旁的办公桌上，一张合照则静静地站在那里，银发原体笑靥如花，正笑着望着美杜莎人。</p>
只可惜物是人非。</p>
…………………………</p>
【寂静之眼】</p>
这确实不是个好去处。</p>
暗淡灰白发杂乱地自兜帽间炸出，福根下意识地抖了抖手腕，绿皮巫师马格小子送给他的手环还在其上。</p>
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静默之眼内较浓郁的反灵能立场，手环的光泽淡了不少，就像是少了些什么一样。</p>
不知道那些绿皮现在过的怎么样。</p>
福根想到，原体拄着一根工业废弃钢筋做权杖，他站立在莽荒之间，眯着眼打量着远方高耸伫立的瀑破碎黑石方尖碑。</p>
这颗星球有些许人类活动的迹象存在，这也是为什么福根在这里的缘故。</p>
…………</p>
还是来晚了吗？</p>
原体摘下兜帽，虽然黑石方尖碑早已因为过载而报废，但其上沾染的反灵能依旧令原体感到难受，福根抬眼，看着黑石方尖碑附近几具人类骸骨。</p>
通过残存的徽章与机械造物，原体判断出这是一队来朝圣与科考的冥教小队，但他们最终止步于冥海茫茫。</p>
死在冥王安眠前最后的余烬里，对于他的信徒们来讲，也是幸事一件。</p>
这样的队伍在寂静之眼并不罕见，冥教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星球建立了简陋的补给点，正是靠着冥教的补给点，原体才能继续前进——直到卡迪亚，直到费努斯的骨骸旁。</p>
福根绕过这些骨骸，他攀进黑石方尖碑，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利用的东西，又或者是仅仅想要检查一下黑石方尖碑是否可以继续运行。</p>
凭借着原体出色的听觉，福根敏锐地听见了某种仪器运行的嗡鸣，他小心地走在满地狼藉间，死灵的造物被暴力破开，后拉的电缆延伸出来，汇聚到地下。</p>
荒诞的是，在太空死灵的黑石方尖碑内，福根看见了一个人类墓碑。</p>
那上面刻着的文字是，</p>
【我选择此地，并非希望接近你，而是希望看押你，叛徒——若你归来，你将面对我的战壕。】</p>
下面的署名被泥土模糊，福根伸出手，拂去泥土，看见了那字迹不清的高哥特词。</p>
【来者，这里是最后一名忠诚的钢铁勇士，我选择痛苦地活下去，若他回来，唤醒我，我将成为最了解他的帝国之盾，为你们提供帮助。】</p>
这简短的，毫无修辞与美学的文字却令原体感到震撼，这背后意味着某种更加宏大的存在，而对于福根来讲，他完全放弃了宏大叙事，才得以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进。</p>
福根颤抖地掘开泥土，他看见一台型号老旧到早已不知淘汰几千年的冷冻仓，那其间，一位钢铁勇士正在安眠。</p>
是丹提欧克。</p>
………………………………</p>
【泰拉】</p>
【我想我暂且不太饿？】</p>
基利曼揉着眉毛，他依旧处于一种宿醉刚刚清醒后的状态，但显然他的原体兄弟们并不打算放过他，安格隆几乎是卡着基利曼苏醒，恢复神智，刚准备找人聊天的那个点走进办公室，顺便端着一盘早餐。</p>
“我可以代劳。”</p>
哈迪斯举手，对安格隆带给他的早餐进行了桌面清理。</p>
【你该吃点补充体力——但是，看你心情。】</p>
安格隆挑眉，自然地坐在了基利曼的办公桌上，</p>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p>
【处理堆积的公务。】</p>
基利曼没有一点犹豫地回答道，</p>
【当然，】</p>
帝国之主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在揉眉头，不知为何，基利曼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格外温暖，他的脸颊上似乎也曾被滴落过什么，但令他意外的是，这种感觉反而缓解了他的痛苦。</p>
伟大基利曼严肃地说道，</p>
【我知道，接下来我需要为这个庞然大物敲定接下来的方向，以及重新任免与分配最高领导层，我需要同我们每个兄弟一对一谈话，知晓他们的意愿，分配他们的岗位。】</p>
“把你的早餐给我，你接下来不需要担心机械教的事情。”</p>
哈迪斯再度说到，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表情严肃——</p>
以证明他的确想要基利曼的早餐，莫塔里安则伸出手，对着那盘食物使用了雾气运输法。</p>
【现在你不需要帮基利曼管机械教了。】</p>
莫塔里安说，目光平静。</p>
【我们回暴风星域——基利曼，接下来你不用管理暴风星域。】</p>
【我单方面驳回你的提议。】</p>
基利曼一脸平静，他盯着自己的早饭消失，一字一顿地说道，</p>
【你不可能回去，做，你，的，分，封，王。】</p>
【如果我执意这么做呢？】</p>
莫塔里安挑衅道，下一刻苍白之主便看见了基利曼眼中燃起的金焰。</p>
基利曼能把他怎么样？</p>
莫塔里安发出嘲笑之声。</p>
……</p>
当莫塔里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格外劳累，苍白之主发现自己坐在他的办公桌中，手中握着笔，旁边则是一沓已经批改好的文件。</p>
【……？】</p>
莫塔里安瞳孔地震，紧接着他便看见一脸死意的卡拉斯走进办公室，朝他扔过去一沓文书——</p>
“？！”</p>
“你终于醒了？”</p>
卡拉斯突然开口，他看着一脸茫然的莫塔里安，便瞬间知晓了一切，卡拉斯冷笑起来，</p>
“你已经连续工作了七天——托你的福，现在所有原体都在规规矩矩地工作，新的大奴隶主出现了，就在泰拉最高的王座之上。”</p>
【等等，哈迪——哈迪斯没有帮我？！】</p>
莫塔里安惊诧地喊道，他猛地拍桌站起来，但卡拉斯嘴角的冷笑已然告知了原体真相，</p>
“七天休假。”</p>
卡拉斯说，毫不留情地插刀子，</p>
“外加马库拉格荣耀公民永久定居权，哈哈，莫塔里安啊。”</p>
事情的真相实际是基利曼的灵能与莫塔里安的灵能捆绑地太死，哈迪斯没办法做到在不伤害莫塔里安灵魂的前提下分开它们。</p>
至于为什么基利曼的灵能与苍白之主的灵能捆绑地如此死，甚至——基利曼的灵能跟所有原体都捆绑地很死。</p>
原因很简单，还是那句话，尼欧斯会确保真正的战胜者稳定地待在他的王座之上。</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