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絮细细瞧了苏婳婳的模样,眼波流转之际,只当是自家殿下怀了春心,原也是快要及笄的人,这也没什么羞人的,便顺着话头张开便来。
“那少师确实风姿绰约世间少见,可好似没有公主聘少师为驸马的先例,但殿下如今正得圣上宠爱,待回宫了求一求情,万一许了呢”
这拂絮轻飘飘的一句话,险些将苏婳婳噎死,慌忙回转过头,带起浴桶内的水渍飞溅,“你是被色相冲昏了头,现下在浑说什么,这话让旁人听见了,我做不做人”
说罢,蹙眉将拂絮赶了出去。
待拂絮笑盈盈得掀了浴间的幕帘出去了,苏婳婳才撇了唇重新没入浴桶中。
心下只道拂絮这人肤浅了些,虽说少师面皮生得好,但她哪里是只瞧面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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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屋内点了道观特殊的香,苏婳婳睡得比从前在冷宫中要略好些,却不过少了一星半点,睡时喘息仍旧是重,不过再没有唿吸困难乍醒了。
翌日,苏婳婳早早来了堂内,推门而入,见着江逾白已坐在桌案前,只是面色瞧着好似更白净了些,她自然不会觉得是他身子不好故而面色不好看,修道之人少见阳光,多是伴灯修行她是知晓的,更何况眼瞧瞧他分明精神头很足的模样,遂无声行了一礼,而后便往自己的位子上去坐。
可今日的桌案与蒲团好似比昨日摆得位子离屋门更近了些,苏婳婳心下不明,抬眸瞧了瞧江逾白,又很快落座,桌案上放着的还是昨日她不曾瞧完的那本。
不敢多言,细细翻阅着。
可道法晦涩,圣山上空气纯净,日头明晰,不过翻看了几页眼皮便又沉了起来,今日苏婳婳却再不敢放肆,强撑着精神,一手支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得细瞧,一页一页慢慢翻阅着,那脆黄的纸页在她手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下一刻,苏婳婳忽然听见屋内另一头有了动静。
侧身一瞧,原是江逾白又起身入内间去了。
而后几日,苏婳婳仅在初初入堂内时能瞧见江逾白,而后略坐一坐便入内去了。
苏婳婳倒不是个蠢笨的,这般瞧下来便也知晓怕是自己不得少师的欢喜,初初甚至还从身上轻嗅过,别是身上沾染了莫名的味道冒犯了少师,后头还寻了拂絮问过,直将拂絮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模样,开口闭口皆是说她是她在这世上闻过最好闻的人了。
苏婳婳日日来上早课,除开第一日,与江逾白再不曾说过话,只是见着他面色愈发白,眉眼间的淡漠倒是半点不曾变过,苏婳婳很知趣,每日都是在堂下坐着瞧书,瞧完了一本便从书柜上换一本,待日头落山便起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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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苏婳婳起身,梳洗毕便朝那头去,待至门口,竟见着了揣着衣袖来回打转的道安。
道安见着她来,忙堆了笑上前来,“殿下今日来得这样早,少师恐是被什么事耽误了,还不曾来。”
闻言,一旁的拂絮倒先蹙眉,尊师重道是一回事,可到底公主殿下为君,他为臣,君等臣这样的事情倒不曾听说过,“莫不是还没起”
言讫,道安面露难色,在拂絮瞧来,便是她说的话不假。
原道安也不知晓江逾白如今在寝屋内作甚,早起便不曾听见动静,擅闯是不敢,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来这处候着公主殿下的。
苏婳婳轻轻拉了拉拂絮的衣袖,朝道安问询,“少师可与你交代了什么不曾”
道安细细回想了一番,只道不曾。
拂絮道,“那殿下不如先回后院,待会儿再来。”
道安附和,“也好。”
苏婳婳默了默,只说再等一等。
说罢,立身在门口静站着。
又过了半刻钟,道安面露难色,拂絮面上亦不大好看。
苏婳婳心下踱起边鼓,这几日下来,这位少师是何样的人她还是有些清楚的,虽说因着她蠢笨,教导上头不曾用心,但绝不是懒散之人,如今至日上三竿还不起,更是不似寻常。
想罢,敛了眉朝道安道,“少师寝屋在何处,带我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