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是分分钟能赚六千两银子的艺部尚书了,这种猪鬃笔,配不上了。
怎么也得换,换一直潇湘竹竿的上等狼毫!
大中小一套五支,也不过才五两银子,他心慕已久了。
呸!墨也得换。
得换三两银子一钱的上等徽墨!
“六千两银子就高兴成那样?”
嘉靖一边剥着自己老师张邦奇从岭南带回来的水果,一边笑着问道。
“是啊,就连我也感到意外呢,杨阁老这是有多清廉?”
张邦奇如今,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张邦奇了,身穿一件青色百花棉布小夹袄,脚踩川中蜀棉的丝线绣花鞋。
他现在已经不是官员了,按照大明的规定,绸缎的衣服是不能穿了。
但他这身棉布丝毫不比丝绸便宜,而且那鞋子,虽说是棉布的,但已经几乎用丝线绣满了,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穿丝了。
“杨阁老清廉不清廉不重要,重要的儿子终于比老子赚的多了,高兴也很正常。”
嘉靖接过旁边地上来的湿巾,擦了擦嘴。
“老师这次来,是要跟我说去年大明银行的财务状况吧?”
“是。”彭占祺伸手,身后那个身材妖娆的二八美女书僮,立刻递上来一份小册子。
“嘉靖元年,大明银行总共揽储白银四千三百六十二万两,收取贷款利息三百二十七万两,发放储户利息,一百零三万两,去了员工工资和场地维护,净利二百零一万六千两。”
“嗯,比我预想的要好,老师今年的收入是多少?”
“我就比较少了,按照利润的千分之一,也就两千来两,不比杨公子啊,一刻钟就六千两。”
“不能这么比,他也不是总有这种好事的么。”
“对对,我已经很知足了,听说大明重工集团那边,去年都是亏的,李总去年一年白干。”
“亏就亏吧,他今年上的新炉和研发浪费的多,加上开煤要挖开整座山,成本高一些,等过两年,他赚的不见得比你少。”
“那是,那是。”张邦奇笑着点头:“我已经很知足了,以前我在府学,一年的俸禄也不够只有二十来石。”
“对了。”
嘉靖像是突然才想起来的样子,问道:“今年江南那些财主,存钱能有多少?”
“陛下还真问到了,自从《新日月》传到江南,那些财主都急着开始卖地,刚开始他们都把钱埋起来了,我就让祖济源把江南的存款利息,从十两银子一钱的利,提搞到了三钱,就三月份一个月,就存进来了一千多万两。”
嘉靖在心里稍微算计了一下,大明当前的白银储备基本为零,大明银行现在总共存银六千来万两,也就是大概还有近四亿两在民间,在那些勋贵、皇室宗族们手里。
开海之后,还会有大量的白银流入进来,必须要在开海之前,想办法把这些白银大部分变为朝廷的储备,才能开始进行货币化改革。
“老师觉得,如果要赎回官田,大概需要储备多少银子?”
“我家里倒是有不到百顷地,除了皇上赏赐的五十顷外,另外三四十顷我祖上当时买的时候,也不过二三两银子一亩,到了成化年间已经长到七八两银子一亩,虽然正德年间有所下降,但也在五两左右。
现在藩封约有一百来万顷,军屯二百多万顷,还剩近四百万顷,弘治年时统计为民田七之六,官田七之一,这些年过去,官田差不多已经七之二三,就算按三两一亩强赎,也要四万五千万两银子,没有那么多啊。”
嘉靖听到这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四亿五千万两,也就是大明的所有银子,全都在土地上了!
“四月份,我就打算要土地改革了,老师想办法把大明银行的银子存到至少七千五百万两,剩下的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