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扰我睡觉!”
彭淑实在太困了,说话都有些咬字不清。
尤妈妈也不是真来叫醒她的,但彭柏涛毕竟占着生父的身份,她怎么的也要做做样子,显得尊敬些。
“姑娘,信国公府给您下帖子了,请您参加信国公家重孙辈嫡长孙女的周岁宴。二爷的意思是,让您带二少夫人和九公子过去。”尤妈妈不轻不重的禀报道。声音恰好让外头的彭柏涛和吴然娟知道。
彭淑本困得睁不开眼,此时闻言蹭的清醒了。
她坐起来,目光一转望向屋外。
窗户早已严丝合缝关上,瞧不见外头的彭柏涛和吴然娟,不过一想到他们站在自己院子里,心里便不舒服。
“姑娘,三姑娘的事在京都都传遍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最近好些人办宴席,都不给彭家下帖子。您是第一个收到帖子的。”尤妈妈又道,颇有几分得意。
隐隐听尤妈妈说完话,站在院里的彭柏涛扬声道:“是你曾祖母的意思。若你不同意,我自会去与她说。”
彭淑:“……”
哟!
这是她那是非不分,专门让亲者痛仇者快的生父说出的话吗
若真是他说的,她还真是不习惯呢。
“我带如何不带如何带了我有什么好处”彭淑扬声问。
“你要什么好处不要以为我们是在求你!只是去与不去,没那么重要罢了。”彭柏涛恼怒。
自从上回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他便没什么脸见彭淑,总觉得她会嘲笑自己。
今日若不是寿松院那边下了命令,他是不会过来让她嘲讽的。
话说完,他尤觉不够,又继续疾言厉色道:“彭家现在处境艰难,你竟半分为家族出力的想法都无,还问好处!如此不孝!如此品性,就算与信国公家姑娘交好,人家又能与你交好几时”
听他恼怒,彭淑轻笑。
瞧,这才是她的生父嘛。
从来没有耐心跟她好好说话,不过是问一句有什么好处,他便恼怒不休了。
不过,这样也正好,她做起事来,就没必要有任何愧疚了。
她还担心经刑部大牢那一遭,他会改变,忽然疼起她这个女儿来,事情不好办呢。
现在真好!
他永远不疼她!
“行啊,想去就带啊。有什么不能带的”彭淑嘴角微扬道。
她正好有份大礼,要送给他们。
听他同意,彭柏涛怒意消退,满意离开。
而彭淑,也睡意全无了。
尤妈妈瞧着心疼,没打扰她,只让人将画架画笔和颜料搬过来,让她找些事做,转一下注意力。
门外,阿影和染微都不休息了,守在门口。
“二爷真过分。也不问问姑娘有没有受三姑娘影响,进来就发布命令。说话还那么过分,什么叫楚姑娘跟姑娘相处不久说得姑娘品性很差似的。”阿影生气的低语道。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沉默了。
屋里,彭淑提起画笔,潦草的画了副飞升画。凡人修行百年,终得飞升而去。
听说修行之人,要斩断前尘,抛弃七情六欲。
可惜,她不得修行法门,不然这一切,她都要抛弃。
不知画了多久,身体再也扛不住,她倒在被子上,沉沉睡去。
尤妈妈进来,又拿了一床被子,轻轻给她盖上,才看那画。
画里一女子在山涧盘腿而坐,周身光雾萦绕。天穹之上,电闪雷鸣,而黑压压的云层之中,一缕金光以势不可挡之势,穿破而来,投射在女子身上。
在那金光之后,有金龙金凤盘旋,像是在迎接什么。
画虽看不懂,但她大为震撼,小心翼翼的让染微、云微几人将画抬走。
翌日,天色大亮,一缕光芒落下,瞬间照得满院光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