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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宗室里因私盐一案,闹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臣也担心,有人利用一封所谓的密报把臣拉下水,好浑水摸鱼,这才多番阻拦,却万万没想,大理寺的密报竟是真的。”
“臣只要一想到其间种种,便不寒而栗。”
“请陛下明察。”
姜扶光不得不佩服昌郡王的狡诈,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了干净,还把自己今日一切的不妥行为粉饰太平,只要大理寺没有明确证据,表明昌郡王确实涉嫌私盐,谁也动不了他。
南书房里静了片刻,滴漏声滴嗒不绝,在沉寂的大殿里嘀嗒入耳。
半晌!
南兴帝语气沉沉:“你果真不曾参与贩私?”
昌郡王伏地不起:“臣自幼时,便一心追随陛下,对陛下一片诚挚忠心,日月可鉴,旁人不相信臣也就罢了,若连陛下都不相信臣,臣又情何以堪。”
看似什么话也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提及兄弟之间过往的情谊,陛下不可能不顾念一二。
南兴帝沉默良久,但凡出了事,都要拿所谓的君臣恩义要挟君王,承安侯如此,连昌郡王亦是如此。
倘若真在意君臣之义,为何要做出违法乱纪之事?
岂非有负君恩?
为臣不义,还要他这个皇帝仁心?
可身为帝王,为免寒了朝中大臣的心,凡事都要顾念一番。
昌郡王嗓音已然沙哑,透着哽咽:“今日这事,不论臣怎么做,都要落人口实,陛下不相信臣,臣无话可说,说来说去,还是臣张扬之过,倘若臣能低调行事,没有办这一场寿宴,也不会给旁人乘虚而入的机会,令陛下怀疑臣对陛下的忠心。”
大理寺在他府中查实了有关私盐的罪证,眼下虽不能证实他涉嫌了私盐,但他确实牵扯进私盐案,是多说多错,倒不如以退为进,陛下若果真顾念了兄弟情分,就不会揪着不放。
南兴帝又问:“对摄政监国长公主拔刀相向,你作何解释?长公主有监国之实,仪同储君,身为二等郡王,目无尊卑,是谁给你的胆子?”
昌郡王伏地不动,额上一下冒出了冷汗:“此事是臣托大,便也觉得长公主是臣的亲侄女,却偏帮外人,让我这个亲叔叔颜面扫地,臣心中恼怒万分,一时忘了分寸。”
姜扶光差点都为昌郡王叫起好来,撇开了君臣不提,把自己一切的不敬之举,都歪曲成了,亲叔叔对侄女的恼怒。
然而,这还没完!
昌郡王看了一眼长公主,继续说:“不敬长公主,这是臣逾越之过,臣不敢请求陛下原谅,但是臣想要问问长公主,长公主纵容私卫,杀我府中护卫,并以刀挟持于我,可曾顾及过,我们叔侄之间的情份,及君臣之间的恩义?”
杀人终究落人口实,姜扶光也无意为自己辩解:“臣一时情急之下,出此下策,终究是对不住郡王叔,此是我的过错,改日定当备下厚礼,亲自登门向郡王叔道歉。”
她主动退让,却并没有令昌郡王消火,怒火反而更盛:“纵容私卫,于我寿辰之时,在我府中杀人见血,道个歉就能完事了?长公主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