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也不打算告诉殿下,想着尽快怀上殿下的子嗣,殿下也能从困境之中挣脱而出,没成想,如今朝中情势,于殿下大为不利,我若继续藏着这件事,令殿下蒙在鼓里,岂不让殿下坐以待毙?”
姜景璋听着她字字恳切,隐隐有些相信,心中陡掀了一阵狂怒,他将屋里砸了一个稀巴烂。
……
监国之初,百事待定,姜扶光在太极殿偏殿忙碌,直到暮色四合才出宫。
忙了一天,姜扶光有些累,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哪知晃荡了一阵,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马车到了长公主府,璎珞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长公主叫醒,姬如玄就走过来,掀起帘子,看到里面熟睡的姜扶光。
璎珞出声唤他:“君玄大……”人。
姬如玄一个眼神瞥去,伸出手指,放到唇边噤声。
随后,他轻手轻脚上了车,走进车厢,看她睡的面颊嫣红,心中一阵爱怜,小心翼翼将人抱下马车,放慢了脚步,往主院走去。
便是再小心,姜扶光还是醒了,她迷糊睁眼,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在他怀里蹭了蹭,含糊唤了声:“郎君。”
姬如玄脚步微顿。
之前在新安县,她一身玄色袿衣,对他盈盈下拜,纤细的腰儿折弯向下,呈现了一袭极袅的纤细,笑颜如花地唤他:“郎君。”
后来他才知道,南朝有唤丈夫‘郎君’的称呼。
“睡吧。”姬如玄低头,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笑着道,“到家了,我抱你过去。”
姜扶光娇娇应了一声,还觉得困,不想睁眼,就想这样窝在他的怀里,她星眸半掩,眼睫轻轻地颤着,“我有听话,让小德子盯着时间,每半个时辰,就歇一盏茶。”
姬如玄眼里满是笑容:“真乖。”
“想和你一直一直一起,长命百岁,”她抬起手臂,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眼睛还闭着,“让我们拉勾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所以,不能像父皇那样,把身子熬坏了,便也觉得,与阿娘蹉跎了岁月,错过了许多时光,仿佛如何都无法填补起来,徒留了许多遗憾。
便是分离了,她也希望念君百岁。
姬如玄愣了愣,低头看着她笑,他们许下了太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承诺。
心里是说不出的动容,他未曾想着,这世间会有人,真正的去在意他心中所思所想所愿。
他抱着怀里姑娘,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眼酸,因为他说,还是第一次有人哄他,所以姜扶光便记在了心里。
南兴帝登基的时候,南朝已经是大厦将倾,是靠戚家平定外乱,南兴帝大施仁政,平衡朝局,才维持了十五年的兴盛,但内里的腐朽一直没有根除,。南兴帝是庶长子继位,而且在继位之前,并没有得力的朝臣支持,就此就能看出,他登基之后,必然会受世家和贵族的掣肘,他手中无人可用,戚家只能助他稳坐皇位,震慑朝臣,朝廷内部的暗潮汹涌,都要靠他自己一一扫除,他能用,可用之人,只有林皇后的母家,因为林皇后与他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但承安侯有私心,一门心思想要压制戚家,压制宫里得宠的贵妃,暗地里与旧派残党勾结,壮大自己,这是人性的自私,并非南兴帝可控,南兴帝对此心知肚明,前面提过,顾相嫡长子巡盐回京,虽一笔代过,但大家联系后面的私盐案,想来也该明白,南兴帝并非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云中国不安份,南越那边也时有战事,内忧外患之下,他心中有颇多顾忌,古代皇帝不是神,更不是万能,他只有一个人,要面临的是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朝臣,谁忠谁奸,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古代几乎历朝都因外戚之祸,酿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惨剧,皇帝固然至高无上,但并不能随心所欲,要知道宗室和外戚,是皇帝筑固皇权的基础,二者互相依存,不是说杀就能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