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公忍着胸口的剧痛,迅速低语道:“颍川王世子逼皇上写退位诏书,令奴才去请御印。还有,他要你们准备登基典礼,三个时辰后就要举行禅位大典。以后,他会奉养皇上为太上皇。”
众臣都被惊住了。
历朝皇位更迭,腥风血雨屡见不鲜。不过,像颍川王世子这样以天子为质逼着写退位诏书的,也是第一人了。
这等举动,堪称丧心病狂!
透过门缝,永明帝的哭喊声传了出来:“快去!一切都听他的!”
颍川王世子得意张狂的笑声也一并传进众人耳中。
马公公不顾伤处剧痛,趔趄着去请御印。
众臣个个面色如黑锅底,尤其是定国公,已经怒不可遏,握着拳头,眼看着就要再次冲进去。被吏部尚书等人一并拦下了:“定国公切勿妄动!”
“皇上还在逆贼手中!”
“不可激怒颍川王世子,如果皇上出了好歹,你我后悔都来不及。”
要是颍川王世子真挥剑斩了永明帝,大晋的天就彻底塌了。外面还有慕容父子领兵逼宫,群臣无首,岂不是彻底乱了?
定国公目中喷着火焰,扫了一圈:“那你们说怎么办?难道我们真听逆贼的,准备什么登基典礼?”
“以后史书记这一笔,皇上会成为千古笑柄。你我等人,都是为虎作伥的逆臣。”
他们都是大晋忠臣,焉肯落下这等荒唐恶名?!
吏部刘尚书一脸苦涩,声音低哑晦涩:“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住皇上安危。”
周尚书身体颤了片刻,咬牙低语:“刘尚书说得没错。我们先敷衍一二,拖延时间。如果慕容父子领兵杀进金銮殿来,你我都是一个死字,哪里还顾得上死后如何。”
提起慕容父子,纪尚书身体不停颤抖,头几乎低进胸膛。
不知道是在后悔将纪云舒嫁给了逆贼,还是在暗暗盘算着退路。
众臣心乱如麻,没人去打量纪尚书的神情如何,继续低声商议:“那就按着逆贼所言,准备禅位典礼。”
“金銮殿外杀声一片,你我都被困在这里,怎么准备?准备什么?”
关键时候,还是周尚书头脑灵活,很快想出对策:“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金銮殿里有皇上未穿过的龙袍,拿来一用。百官也都在这里,到时候一同跪拜行礼便可。”
反正他是礼部尚书,大晋朝从未有过的禅位典礼要怎么举行,都是他说了算。
怀德郡王第一个出声附和:“就按周尚书说得办。”
反正,这些都是敷衍糊弄颍川王世子的,当不得真。
众臣一一点头附议,定国公想到冲出殿外的儿子,也闭上了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先安抚住颍川王世子,保住天子性命,再图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