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缨:“……”这么大声干什么,看一眼都不让看的吗!
白时缨撇嘴,她只好又转回身来。
暖意的灯光不刺眼,白时缨寻找的半天也没见这光是这么来的,好像是头顶上一颗圆圆的东西在发光?是萤石?不对,不是萤石,是一个透明的容器里装着可以发光的丝条。
白时缨只觉得神奇。
因为这个东西小小一个可以点亮每一个角落,不像萤石,摆放好几处才可能有这样的亮度。
屋子不大,几张木桌,外加一扇对着堵墙的木头窗户。
桌子上空空,什么也没有,窗户也什么看不见,这里特殊之处大概只有头顶上那悬着的不知名小玩意儿。
白时缨又往前走了几步。
‘叮叮当当’的清脆碰撞声音从身边不远处传来。
白时缨被吓了一跳,转头映入眼帘的画面更是让她连忙退后吓得不轻。
“什么什么什么鬼?!!”
她张口声音都有些抖了。
直到她看见发出声音的是系在窗户边上,两串似乎是贝壳串成的饰品,有风从这里吹过,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又悦耳。
有风……
是啊,这里不是一堵墙吗?什么时候又变成靠近海边了?!
白时缨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幻境吗?她也许可以这么解释,否则就太可怕了,她揉了揉眉心再抬头看去时果然还是一样的场景。
原本空荡荡除了头顶的光之外,这里很是空洞。
此时,忽然有了声音,那串风铃出现了,紧随着窗户本该对着墙面如今外面却是一片沙滩与海洋,空气中甚至都飘荡着淡淡的咸味,并非难闻,这种独特的气味白时缨只有在靠近海岸边的城池中才会从空气中嗅到。
等等……
“风铃?风铃是什么?”白时缨脸上的问号加起来都可以把她自己整个人埋了。
为什么刚才她的脑海中会无比自然的浮现出‘风铃’两个字,她从来没见过,更没听过,否则就不会被吓着。
她……
莫非知道……
白时缨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开。
“嗡——”又是莫名陌生的声响。
这回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的白时缨带着那么一点胆颤心惊的转身。
脚下连忙再度倒退,直到磕到身后的桌子,她才停下。
看起来有点大,但两只手还是可以抱起来的大方形中,刚才大嗡嗡声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漆黑的框框之中是灰色有些晶莹的东西覆盖着,忽然,一个人从中出现。
白时缨没有吭声,天知道她差点没有吓得直接跳上桌子。
活了两辈子,白时缨一直觉得自己的情况已经够诡异了,然而她忘了有一句话,那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那点事放在眼前这些诡异的场面中白时缨都觉得不够看。
真的,不够看!!
“你…你是什么人?!”白时缨咬牙,她目光泛着一抹冷冽。
然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却自顾自的在里面念着她听不懂的话,当然,不是白时缨听不懂这些话,而是白时缨听不懂这些里的意思。
所有字,拆开她都懂,拼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近日,沧海市发生大型海啸地震事件,预计将有十五日的风暴和暴雨预警。”
“……十七号下午三点十分,前方记者实时报道,风暴来袭期间多次出现可以撕裂树木和车辆的情况…目前已有十人被卷入海面风暴中至今失踪下落不明!”
接连转跳的画面,再搭配上画面中的人物急促惊恐的表情和声音。
白时缨忽然看见画面中,那个女人身后有白影出现,在女人正上方的树木被狂风吹得正摇摇欲坠似乎已经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小心!”白时缨大惊,猛的上前一步。
“啊——!”里面的女人传来惨叫声,紧接着画面就黑漆漆一片。
一晃过。
漆黑的画面出现了好几道白色闪过,不久后,又频频闪跳的出现了一些灰色的画面。
裂开的大地就像一张张无形的大嘴吞噬陆地上的所有,听不到其中的人在喊什么了,看画面哪里的风已经大到足以把人卷起来的程度。
白时缨眼睁睁看着一栋高大的房子被连根拔起,那应该是房子吧,白时缨没见过,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应该就是人们居住的地方。
‘啪嗒!’
屏幕彻底熄黑。
白时缨呼吸很轻,此时也有些混乱:“……”
画面中的地方,看着不像是玄灵大陆的城池该有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见过会有穿着那样的服饰,也从没见过可以在地上跑动的盒子,更加没有见过……
但为什么她会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自小在玄灵大陆长大,不应该啊……
白时缨低垂着头,她的脑海中空荡荡的,唯有挥之不去的画面已经随后浮现在脑海中,如同后知后觉般现在才出现的词。
‘会跑动的盒子其实叫汽车’
‘包括这个大件一些大方形是被称作电视’
‘再者其中出现的人都是听不见她说话的,因为那些只是存留过去的一些影像’
熟悉感再度袭来。
白时缨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山崩地裂的画面,看见了有几个人往前冲,她的视觉也在往前,应该也是朝着那边跑去的,看到风暴的中间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脸白时缨可太熟悉了——
容辰熙!
是容辰熙!!!
白时缨猛的惊醒过来,她恍然中已经昏迷在桌子旁,脑子里很乱还有许多听不清的杂音,白时缨闭紧眼睛想要减轻那些杂乱的声音然而非但没有一点用,甚至头更疼了。
“该死的!”
白时缨低骂一声:“阴魂不散!”
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有容辰熙?
还有,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她觉得熟悉,但有些人她甚至都还没见过。
不过还有一人她是见过的——夜君奕!
她在那些零碎的画面中,看见有一个人始终站在外面观望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他身在其中,又好像置身事外,与那些画面的割裂感无比强烈。
夜君奕也在里面,他好像着观察,他在观察什么……
白时缨强撑着站起来。
脚下一阵踉跄,还好手边就是桌子,所以正好可以扶着。
白时缨再抬眼看去,这一次,她比前面都淡定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已经很习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在这里,白时缨忽然看见了什么,她的目光瞬间就被粘住,脚下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木架上。
摆放着许多白时缨看不懂的书,还有不少木头制成的玩具,这些玩具看着就精细许多,但白时缨看出来了这些东西和她爹做的那些小玩意都是如出一辙,甚至连每次做完后都喜欢做某处做一个标志的习惯都一样。
基本可以肯定,出自同一个人!
白时缨没有将目光放太多在这些木制品上停留太多,她心中微微颤抖着,拿起来一个被架着放置在框中的照片。
是,这个叫照片,她有莫名其妙的知道了。
画面只能有四个人。
白时缨的视线先是落在了被男人抱在怀里笑得开怀的小女孩,看这小短手小短腿的怕是才一两岁的样子,水灵灵的眼睛也不是和画面中的三人一样看向前方,而是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小女孩的身边还有一名少年,小小年纪就长得十分好看,脸上的笑容也很是璀璨,少年身后站着一名女人……
和书房中摆放的刻石中的女人身影简直一模一样。
白时缨拿着画框的手都在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抖,她的手现在有它自己的想法,而白时缨却在抖动中努力的想记起少年的模样——
记不起来。
想多了就头疼。
她记不起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似乎也是她的亲人。
‘白时缨,你可有见过你的兄长?’
忽的。
一句曾经从夜君奕写来的书信中,这样一句话曾经让白时缨也觉得莫名,可如今她却觉得浑身都浸泡在冰冷当中。
可有……
兄长?!
她当时是怎么回夜君奕的?
‘并无此人!’
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号人,更别提还有没见过了,如果夜君奕那时候是试探她的意思,那么这个人说不定就……不,他或许是存在的,这张照片中的四个人也许就是提醒她这件事,为什么她会忘记自己的亲人,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一面。
当然。
也不排斥这里的一切都是有心人准备,她不能信,更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白时缨指尖发白。
但最后,还是将这四人的照片摆放回原来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