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缨和白苍涯一前一后走了之后,没过多久长老们也都坐不住各怀着心事散场,除了两人……
“二长老不走吗”白月泽的声音从旁忽如其来。
一般在这种场合,他从来都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开的话那么从头到尾都不见得会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言多必失!
浮于水面上的敌人白月泽从未放在眼里,他一直提防步步为营处处谨慎的原因,也从来不是这些小打小闹,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时间精力放在小喽啰的身上。
可这一次……
白月泽恍惚间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化,徘徊聚集的情绪中掺杂太多迷茫,毕竟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漠足以让他可以漠视一切,只要白家无恙,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意料之外,二长老眉心隐约动弹了一下,他轻笑着道:“在屋子里久了很沉闷,所以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说着,他又迟疑着缓缓眯起老眼,意味不明的问:“四爷身子弱还是应该早些回去吧,若是担心大小姐,你也看见了大小姐冰雪聪慧将事情处理的很好,家主和诸位长老也会尽力帮助她。”
“可要是四爷你病着了,家主会担心,大小姐也……呵,虽然说之前你们二人关系不怎么好,但毕竟是至亲,担忧总还是会的。”
在说这些的时候,二长老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白月泽的脸上挪开,不错放他的任何变化。
直到说完,白月泽也还是不为所动。
“是吗,可她今日甚至未喊我一声四叔,这也是二长老口中的担忧”白月泽自嘲地笑了声,他抚上自己的腿,哪怕语气平淡也难掩其中的黯然:“说到底,她也不过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我这个废物在白家活着很碍眼罢了。”
“也是,反正也是个无用之人,在白家还能有我一处住的地方,也是看在我是家主血脉的份上,这辈子也只能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现在的白月泽就像是把自己从里刨开,难得逮住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平时表现得再平静,现在却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脆弱,那种浓浓的自我嘲讽和自暴自弃才是一个正常的,曾被捧上天却突然残废的人应该有的状态!
二长老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看来是他太多担忧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一个修为尽废,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
“四爷这话说重了,不论如何你都是白家人。”二长老脸上依旧不改温和的笑容,他站起身,朝白月泽点头示意:“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需要老夫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白月泽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没有,连二长老您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上几句吗”
“也是,平日里我也未与您有什么交集,今日不知为何想要一吐为快,想来只有我沉默寡言些才更讨人喜欢吧。”
“我明白的,二长老去吧不必在意我,和一个废人没有客气的必要。”
二长老眼角微微抖了抖,笑容险些没崩住,有些艰难的道:“四爷…可真爱说笑,老夫怎么会……”
“说笑”白月泽诧异了一秒,他苦笑:“原来如此,我这一番掏心掏肺之言,在二长老您眼中是一场笑话吗”
这下可把二长老搞懵了。
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了吗
“嗯二长老还没走吗,是还打算多坐一会儿的话……”
二长老脸部肌肉狠狠地抖动了一下,他咳了声语速极快地拒绝:“不,不用了!老夫这就走,不打扰四爷!”
话音落,不一会儿他便走出一段距离,连回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