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往前疾走两步,打算和萧庭晏分道扬镳,谁知刚刚被泼了凉水,衣服都湿透黏在身上。
这会风一吹,寒气入体,激得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唐筠凝瑟缩着肩膀,用手搓了搓胳膊,眼前的视线忽然被蒙住。
她将罩在头顶的东西扯下来,竟是一件玄色衣裳,分明是萧庭晏今日所着的外袍。
“此处人多眼杂,你如此成何体统别丢了瑞王府的脸。”
萧庭晏里头是一件天水青的暗云纹长衫,越发衬得他身姿如竹。将衣服丢给她,他双手负在身后,便向东走去。
因本朝有围猎的传统,高祖皇帝在时便在猎场外建了行宫,虽不足天盛天圣皇宫的十分之一,但容纳每年前来行猎的天子及一众贵胄,已是绰绰有余。
有了这一件袍子,唐筠凝今日心中的郁闷消退不少。
萧庭晏虽不开口说话,但他走在前头,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恍然间竟让她有种还在前世的错觉。
只不过,那时走在前头的是她,跟在后头的是萧庭晏。
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想要萧庭晏对她摆出好脸色,简直难如登天。
唐筠凝思忖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此行也有会武的妃嫔命妇去猎场外围捉些山鸡野兔,唐芷滢身为新娶的太子妃,自然想要拔得头筹,出点风头。
可足足一个时辰,她竟一无所获,只得让身边的宦官捉了两只松鸡做自己的战利品。
这队女眷正回行宫,唐芷滢有满腔的不快无处发泄,看见萧庭晏和唐筠凝远远走来,不由讽刺开口:“王爷怎么不和王妃一起走,反叫王妃在后头追呢”
见唐筠凝鬓环散落,唐芷滢抚了抚发间的金钗:“王妃好歹也嫁进了瑞王府,成了天家的媳妇,怎么形容如此落拓,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是太子昨日刚送我的钗,不如就赏给你吧。”
她挑了挑眉,眸中满是得意,周围人不由恭维道:“太子妃真是大方,这金钗好漂亮。”
“不必了,我们王爷素喜清雅,这金钗既然是太子所赠,太子妃还是自己留着吧。”唐筠凝笑了笑,目光在那钗上一扫而过。
“不过这金钗的样式倒像是宫外翠轩堂的手笔,我家中刚巧也有一只。我还以为尊贵如太子,若要送太子妃礼物,必得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好东西呢。”
这是唐芷滢未出嫁的旧物,她为了挑衅唐筠凝,才故意说是太子所赠。
被她拆台,唐芷滢面色突变,咬牙道:“这怎么可能是翠轩堂的东西,什么俗物也配和我这一只相提并论你怕是看错了!”
“怎会看错,我那一只打来,也足足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太子妃若是不信,我下次拿来比比就是了。”唐筠凝抿唇笑道。
周围人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嘲弄。
便是这钗真是太子所赠,区区五十两银子,看来太子对这位新太子妃的情意不过寥寥。
人群中,一个女子目光凝在唐筠凝身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她忽而开口。
“王妃身上披着的可是王爷的衣袍看来王爷和王妃,还真是鹣鲽情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