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真凶落网,我嬴无忌冰清玉洁(1 / 2)

飞鱼卫内院。

这里本是夜间轮值用来休息的地方,现在却住进来一个外人。

这个外人不是别人,正是深陷此次桉件的花朝,此事牵扯甚大,桉情明朗之前,谁都不想她出问题。

此刻,花朝眼睛都要哭红了,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砰!”

“砰!”

“砰!”

敲门声响起。

罗偃略显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花朝,该吃饭了!”

花朝将脑袋从臂弯中抬起,声音沙哑道:“放外面吧!”

罗偃有些痛苦:“你这样不行,为父给你请了一位大夫,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那你让我去看看无忌啊!”

花朝声音忽然有些凄厉,本来已经流干眼泪的双眼,又开始泛红起来。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却连看望都做不到。

这几个时辰,花朝心如刀绞,见不到嬴无忌,她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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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偃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生硬:“事关重大,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他,贸然靠近只会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

花朝冷哼一声:“是害怕我跟他串供,助他脱罪吧?相爷,想要拦我的人是谁,是魏家么?魏腾企图侮辱我,救我的是嬴无忌,现在你在帮着魏家阻止我看望嬴无忌?你的心里,可还有半分男人的胆气?”

“不……”

罗偃还想解释,但第一个字刚出口,他就反应过来,现在的花朝,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如果说今天之前,他还对嬴无忌有一丝偏见,今天之后,他完全把嬴无忌当成了自己的恩人。

能舍命护花朝的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有半分苛责。

沉默良久,他轻叹道:“此事太过复杂,说了你也不会懂!总之这次,为父拼了命也会护嬴无忌周全。饭在门外,别饿着自己!”

说罢,便转过微微有些句偻的身体,缓缓离开内院。

听到内院的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花朝这才开门把食盒取了回去。

打开盖子,粥香四溢。

她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可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眼泪却扑簌簌地留下。

……

院外。

罗偃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一个人迎面走来,悲痛的脸上顿时盈满了煞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飞鱼卫大厅赶来的魏桓。

魏桓神色沉痛,艰难开口:“偃啊……”

罗偃冷哼一声:“若你想说魏腾的所作所为你也不清楚,这完全都是误会,那还是趁早闭嘴吧!”

“罗偃,你一个靠我们魏家上位的凭什么对我爹……”

魏勐语气不忿,但话刚说一半,就感觉脸上挨了一个重击。

罗偃双目怒瞪,犹如择人而噬的野兽:“小畜生死了,大畜生还敢在这乱叫?我罗偃靠你们魏家起势又如何,这么多年早就还清了!莫说魏腾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有死,老夫也要当着你们的面把他宰了!”

魏勐怒极:“你……”

魏桓厉喝:“够了!还不够丢人么?滚蛋!”

“哼!”

魏勐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魏桓叹了一口气:“偃!桉情虽未清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有人在后面捣鬼!腾儿其实没有害人之心,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不见得吧!”

罗偃冷哼一声:“借用刘家之名,公然在绛城劫人,这过程可是要动用不少你们魏家的人吧?现在绛城谁人不知花朝是我罗偃的女儿,如此大事,你敢说魏家没有一个人将此事告知与你?”

魏桓噎了一下:“这……”

罗偃脸上讥讽之色愈甚:“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你默许的?是看我罗偃行将就木,就迫不期待地想要将相权与三千门客收归你们魏家?魏桓,若魏腾那小畜生的死只能有一个凶手,嬴无忌也排不上号,他死得这么惨,你这个当爹的可出了不少力!”

“你!”

魏桓纵使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斥责。

罗偃却冷冷打断:“来人!守住后院,公开审理之前,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尤其是魏家的人,来一个杀一个,人命都算到本相头上!”

“是!”

跟随罗偃而来的十几个侍卫,立刻从墙头冒出,半拔出来的刀剑,在月下闪着丝丝寒光。

罗偃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魏桓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刚才罗偃的话,真是句句扎心,但却没有一句是错的。

鹿房的事情,他不说了如指掌,却也差不多了。

毕竟魏腾是魏家在绛城唯一一个不着调的儿子,虽说大事上没有犯过错误,但也保不准哪天会犯轴,所以魏桓特意在鹿房安排了一个人,每天都会汇报魏腾的行踪。

所以这个计划,他提前一天就知晓了。

他本来打算把魏腾叫回来骂一顿,但思忖再三,还是选择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罗偃确实老了,只看气血,就知道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应该安排后事的时间,罗偃却把跟魏姓正妻生的两个嫡子调离了绛城,反而着重培养罗铭。

虽说都拿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却还是让魏桓很不安。

他需要试探一下罗偃。

罗偃向来宠爱花朝,若魏腾与花朝能诞下一儿半女,别管罗偃原本什么态度,生米煮成熟饭的情况下,也只能半推半就了。

但没想到,事情居然被嬴无忌搅了。

而且竟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尾。

事情闹得那么大,涉事的所有人都必须明确表态,本来还能暧昧不清的局势,瞬间就崩了!

不但如此,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也因此殒命。

“哼!”

魏桓目光阴翳,若能抓住幕后真凶,他只想生啖其肉。

至于嬴无忌……

此人应该死,哪怕不死,也必须废掉修为,打成废人。

魏家上下几万人,更有十几万精锐魏武卒,若这口气都能咽的下去,让魏家子弟如何看魏家?让别的世家如何看魏家?

可他毕竟是乾国的公子,魏家封地便紧挨着乾国这个虎狼之国。

嬴无忌再怎么说也是乾国公子,哪是说废就能废的。

魏桓现在翻到希望魏腾死得更低调些,现在闹得满城皆知……

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

……

这一夜。

无数人枕戈待旦,好在一夜无事发生。

天色还未破晓,飞鱼卫大门口便已经停靠了数十辆华贵的马车,并且方圆一里全部戒严,非贵族不可靠近,惹得全城百姓无比好奇,但一个能大厅到消息的人都没有。

“监事大人!”

公孙棣一下马车,就匆匆来到了嬴十三面前,神情凝重道:“现在情况如何?”

嬴十三沉着脸:“静观其变,陛下怎么说?”

公孙棣咬了咬牙:“陛下说,能争的理一定要争,不管在哪里,也休想有人打我大乾的脸!但若公子真的只为一个女子,就做出如此傻事,那……”

“懂了!”

嬴十三没有继续朝下听,他从成名开始,就一直呆在黎国,可以说嬴越也是他从小看大的,对于这个乾王,他再了解不过。

在这个乾王眼里,一个真正的王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女情长。

嬴无忌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行为,是他最看不惯的东西,能够想象得到他究竟有多生气。

不过今日……

一切为了大乾的脸面。

“公孙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帮人赶来,这批人都身穿墨者的衣服,为首的一个正是翟云。

昨日他听到书局伙计说的话,就立刻和吴丹带人赶到了城北,可是等找到鹿房的时候,周围就已经戒严了,若不是昨天吴丹恰好碰到一个巫霜序的手下,求爷爷告奶奶了几个时辰,几人都不一定能进来。

可来到飞鱼卫总部,里面几乎没几个认识的人,魏家和相府的人他们不想找,就只能找乾国使馆的,但乾国使馆里,他们只认识一个公孙棣,荀志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吴丹不想凑过来,只能由翟云开这个腔。

公孙棣跟这些人并不熟,但看得出来也是站在嬴无忌这边的,便拱了拱手道:“诸位莫急,具体内情我也不知道!不过诸位可以放心,吾乃大乾法家弟子,出门在外,自然要为自家公子据理力争!”

“你最好是!”

吴丹闷哼了一声,目光却投到相府那边,神色有些狰狞:“乌鸡哥这次是因为花朝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如果罗偃这个老王八还搞不清楚状况,老子就跟他同归于尽!”

说着,他握着不知名金属管状物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翟云叹了口气,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不消片刻,飞鱼卫大厅里便挤满了人。

赵氏王室,魏姓宗族,乾国使馆,鹿房现场众人,还有其他经过特许参与审理旁观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赵宁神情严肃:“既然都已经到齐了,便请内厅就坐吧!”

人群跟随赵宁,一起入了内厅。

飞鱼卫的内厅很大,足以容纳上百人,寻常的时候根本不会开启,只有在审理重大贵族桉件的时候才会开放。

不一会儿,内厅便坐得满满当当。

赵宁坐在最上位,其余众人分立两边,最靠前的两派,主要就是魏家人、相府人、乾国人以及桉发现场诸人,其他人就算地位再高,也只能坐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