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徐红旗龇牙笑了,“我只是看看电话本,他的号码我还记不住呢。”
“搞不死的!”马小乐也笑了,他不是笑徐红旗,而是看到了事情马上就要有眉目,心里乐着呢。
电话打通,徐红旗说正在马小乐办公室,有事情需要来采访下。
说了刚几句,马小乐就发现徐红旗的脸色变了。
“咋了?”马小乐在徐红旗放下电话后问。
“他娘的。”徐红旗挠了挠头,“老表说这事他再帮联系,找其他报纸的记者来。”
“哦。”马小乐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手机响了,是匡世彦打过来的。他的意思是,他们的报纸不易连续批评、曝光一个小地方,别的不说,领导、同事也有话,都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猫腻。
“理解!”马小乐呵呵一笑,原本他还以为匡世彦不想帮忙,原来是有苦衷,这样的话如果再不理解,那还有啥胸襟来混下去。
“文物报。”匡世彦给出这样的回答,“我有朋友在文物报当记者,让他来采访或许会更好。”
“行!”马小乐也很干脆,“匡大记者,你放心,不管你介绍谁来,不会给你丢脸,保证会让人家满意,而且还保证不会给人家添麻烦。”
匡世彦笑了笑,“马局长,你办事我放心。”
一切都心照不宣。
几天后,文物报先见报,对华泰路牌楼和游园碑刻作了详细介绍。当然,还从另外一个角度,对华泰路周遭的进行了分析,从居民数量到商业积聚程度,推出一个结论:道路拓宽,实用性不大。
更何况,还有两件省级保护文物。
省文物局对此也相当重视,很快就下了文件。
这一切,让梁本国大感意外,早知道这样,省文物局也还是可以做做工作的。
“又是马小乐!”梁本国这次在办公室摔了桌子,他越来越感到马小乐实在是个令人讨厌却又没法治的刺头,气了半天,对吉远华道:“小吉,你说你要从马小乐男女关系的事下手整他,有眉目了没有?”
面对梁本国有些气急败坏的责问,吉远华低下了头。
不怪梁本国生气,本来他已经告诉了汤静虹,都面准备好了将华泰路拓宽一下,而现在算是完了,文物报说事,省文物局又发文,所以建设局那儿就卡住了。对此,市里还没有明确表态要停,不过也没说不停,事态逼着梁本国不得不观望,他还不能盲目地给建设局下什么指令。
“目前还没眉目。”吉远华不能撒谎,那会让梁本国更生气,“梁书记,近期我召开了几次编委会,传达了老城区改造旧貌换新颜的一些个精神,各部门组织了些系列报道,打算近期退出,为老城区改造制造氛围,不知道何时刊出比较合适。”
吉远华的这个及时汇报,让梁本国好受了些,毕竟对于他开发老城区的“宏大”计划,华泰路的拓宽改造只相当于是一个小步骤,乱一下没关系。
“先从已经开发、拓宽的老路而且附近的商业气息还比较浓的地方着手,把宣传造势的本事都使出来。”梁本国道,“这方面的报道一定要注重事实,不能像搞政治教育一样满口大话,老区改造好不好、有没有形成新一轮的人气积聚,那都是摆在老百姓眼皮子底下的,不能夸大。”
“梁书记,你放心,保证做得到位。”吉远华抓住这一转折机会,用力表态。
“哦,当然了,不夸大的同时,也要注意你刚才说的制造氛围问题。”梁本国道,“老百姓的意识,有时是需要引导的,至于要把握好一个什么样的度,你具体把握。”
吉远华领命而去,这对于被梁本国叫到面前挨批的事来说,算是个胜利的局面。
看着吉远华离去,梁本国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这句不咸不淡的感叹,可以说给吉远华的仕途划上了句号,梁本国不会再给他抬升的气力。女儿梁靓的工作已经解决,工作这事,其实就是跨个门槛,进不去,千难万难,随便一根系子就是救命稻草般紧要,可一旦进去了,所谓的系子就成烂稻草了,可有可无。再说,一事对一事,梁本国就这么认为,吉远华的表叔窦成功把梁靓弄进审计厅,他把吉远华提到了正处,算是两清了。其实本来,他并不是这么想的,顺手人情,不做白不做,也想把吉远华继续上挑,弄个副厅级也可以,就算是给自己培植个心腹,但几件事下来,他觉得吉远华实力不济,扶不起来,弄到正处的线上已经足矣。
不过吉远华还没个数,他哪里知道这些,依旧憧憬着不久的将来能更上一层楼。
小人物,缺少自知之明,会更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