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枣妮看无法和吴铁良沟通,也无所谓了,干脆放开来讲。“吴局长说话容易走极端,要么捂住不放,要么就大撒手。如果做事也这样,恐怕不妥吧,你也说凡事都有个程序,程序是循序渐进的,补贴划拨也该如此。之前在马局长那里采访,得知他们领导小组只是造表已经建成的小部分沼气池补贴,并没有要把补贴全部申请下来,可以说是按部就班,并没有超出什么程序。再说,不管是什么程序,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提高效率和效应,但不知为何,到了吴局长这里,竟然成了绊脚石!”她说话时轻扬着下巴,以示不满。
吴铁良嘴角一抽动,可又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只有下逐客令,“好了,你也别再说了,我能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忙,范记者你请便。”
“好吧,吴局长,套用一下你刚才说的。”范枣妮起身准备离去,“做官掌权,应该是为社会服务,而不是为个人谋私。”
“我怎么谋私了?”吴铁良青着脸道,“不要以为你是记者就可以胡说!”
“吴局长怎么恼怒了?”范枣妮冷笑道,“你敢保证在补贴划拨上,没有人对你说过什么?”
“没有!”吴铁良大声回答着。
“声音不小,但底气不足!”范枣妮说完,径自离开。
范枣妮采访受阻,是吉远华安排的,他知道马小乐善于利用媒体做文章,当初在沙岗乡,就是几篇报道将他拔了上来,所以,吉远华事先和宋光明打过招呼,宋光明要吉远华和吴铁良直接联系,别让马小乐得逞。
吴铁良在范枣妮走后,立刻打电话给吉远华,说范枣妮这人不太好对付,看来她回去是要做一番文章的。吉远华说那大可不必担心,虽然范枣妮比较有气势,但没有用,到头来只是瞎折腾。
“不怕她的报道笔头子乱歪?”吴铁良道,“这事对咱们不利,范枣妮要是动动脑子,那舆论一泛起来,对我们肯定是不利的。”
“啥舆论!”吉远华不屑一顾,“这事宋县长也关注了,他对上面说句话,啥报道能出来?都是狗屁,连个响声都没有的狗屁!”
吉远华没说错,这事宋光明的确用了点心,他向市委副书记梁本国汇报过,可能县里有个有关沼气推广建设的补贴的新闻稿,先不要刊登,有些事情还没最后解决好。
梁本国对报社说话当然管用,一个电话打给市委宣传部部长,说有关沼气补贴的稿子暂不见报,部长深谙人情世故,也没多问,马上通知报社。
这一切,马小乐和范枣妮还一无所知,仍旧在谋划该如何把报道写好。
“题目就叫《垫资局长的烦恼》吧!”范枣妮两手托腮,翻着白眼。
“那还不随你么,这方面你是专家!”马小乐笑道,“只要见了报,一切都好办。”
“咋奖励我?”范枣妮懒洋洋地躺在马小乐办公室的单人沙发里,“小乐,我们多久没在一起过了?”
范枣妮这话,在马小乐的预料之中,而且也已积极做好了准备。
“让行动来说明一切!”马小乐强横地将范枣妮从单人沙发里提出来,扔进布面的长条沙发里……
范枣妮午饭后就走了,回去写稿子。
“枣妮,吃饱了么?”马小乐送范枣妮的路上,扬着眉毛问道。
范枣妮在这方面反应不是太快,“撑死了都,那么多菜!”
“嘿嘿。”马小乐笑得有点猥琐。
“笑啥?”
“饿了那么久,我请你好吃一顿,那可得管饱!”马小乐道,“就是在沙发上不太方便,没有全放开来。”
范枣妮这下懂了,扬起拳头在马小乐肩上一顿捶打,“你真是太流氓了,说话拐着弯儿损人!”
“这叫损人?”马小乐笑道,“这叫情趣,两人之间,乐呵乐呵嘛!”
“啥情趣你这是,简直是低级趣味。”范枣妮看上去更开心了,“马小乐我正式问你,你也正式回答我。”
“哟呵,整点严肃的?”马小乐一声哼笑,“头皮可有点发麻呢。”
“啪。”范枣妮在马小乐头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和所有熟悉的女人都这么情趣?”
“你毛病了是不!”马小乐皱着眉头,“把我看成啥了?”
“流氓!”范枣妮缩回到副驾驶靠背上,笑道:“以前是小流氓,现在是大流氓了!”
“别老说这些。”马小乐道,“要是说习惯了,弄不巧碰到啥场合,你一口一个流氓地喊着,那我可就被你给败坏喽!”
“你也有怕的事?”枣妮呵呵地笑着。
这时,包里的电话也响了。
不假思索地接过电话,范枣妮脸色阴沉下来,叹了口气道:“小乐,情况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