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很喜欢扶若，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

墨衡把她指给扶若使唤，红绫心甘情愿，从来都不勉强。

她知道姑娘爱吃松子，便每日上街采购最新鲜的松子。

姑娘晚上睡觉踢被子，红绫也会帮着给掖好。

但，她真正的主子是墨衡。

扶若朝红绫招了招手：“来。”

那双狐狸眼淡淡的，不喜不悲。

扶若：“蹲下。”

红绫听话地蹲了下去。

扶若的手指滑过红绫的脉，微微点头，这姑娘身子很好，倒是不是用她担心。

扶若拍了拍红绫的脑袋：“我没有怪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红绫对她没有过坏心眼，坏心眼那都是墨衡的主意。

扶若从来不会随意迁怒别人。

一想到墨衡，扶若心里就一阵难受。

不见到他还好，这人非要把她和他绑一处，她故意提出三个离谱至极的要求，就是想劝退他。

谁曾想，墨衡竟然答应了。

红绫又问：“姑娘，那乐姝那边……”

“给沈渐青吃好，喝好，穿好。”

扶若笑眯眯的，红绫却莫名觉得姑娘的表情很可怕。

“他想什么都给他，但要注意观察他的动向。”

扶若拿出瓶丹药：“乐姝……跟她说，委屈她了。”

扶若知道沈渐青终有一天会来上京城，没想到会这么快，刚好赶在她大婚那一日。

她在上京城布满了她的探子，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沈渐青。

然后，对他好，跟对猪好一样，对他好。

等猪长大了，养肥了，就可以——

宰了。

-

沈渐青自来到上京城，日日夜夜都在做同一个梦。

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孟乐姝而是靖瑶，他或许会觉得，梦境就是现实。

若，梦境就是现实呢？

当沈渐青意识到时，他感觉遍体生寒。

有没有可能，他梦里的一切才是他真正该走的路，如今为何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梦，沈渐青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开始回忆，和梦境一样，他娶了宋扶若，他去了战场，他被靖瑶捡走，他撒谎说自己失忆了。

每一件事都发生了，唯一不同的地方是——

梦里，沈渐青没有跟宋扶若发过什么誓。

沈渐青忽地感觉被雷劈了般。

就是那个誓言！

【如若负了你，我沈渐青此生不得好死】

他只是当作戏言的一个誓言，竟是成了真……

他骗靖瑶说自己失了忆，这便是负了宋扶若。

自此他好似没再好过了。

沈渐青悔不当初，如若当时他没嘴贱，没许下那个誓言，如今是不是会不一样？

-

墨衡很忙，扶若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他们像寻常的夫妻般，墨衡问道：“今日回宋家去了，见过爹娘和几个哥哥了？”

“去过了。”

虽然爹娘是原身的爹娘，哥哥是原身的哥哥，但听到他也喊“爹娘”和“哥哥”，扶若就觉得别扭得很。

墨衡熟练地拿起松子，给扶若剥。

扶若傲娇得很：“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