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云没有任何被她的话恐吓到的表现，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就仿佛无声的蔑视。

云姝觉得，有时候自己的愤怒可能并不是全部来自于当初那个圈养游戏，更多的，是他们犯了错后的态度。

冷漠的，不以为意的，高高在上的，真的很讨人厌。

她捏着手平缓心情，强调说：“我会让你有那一天的。”

宁斯云看着她，还笑了声：“我以为你已经被周京墨调教得没有以前砸酒架的狠劲儿了。是因为被周京墨骗，所以尤其愤怒？所以都没有理智了。

你现在和顾行则在一起，相当于与虎谋皮，讨不到好。不是人人都是周京墨，你也不能因为让一个周京墨对你动心了，就觉得也能用同样的办法让顾行则也对你动心。男人的喜欢都是浅薄的，你怎么知道顾行则不是下一个我？”

云姝：“我很不喜欢你这么评价他。用你和他相提并论？你也配？”

到现在，宁斯云才变了点脸色。

“你很相信他？为什么？因为他说能帮你报复我们？好话谁都能说，你之前信周京墨的话，我把录音给你听了，你还要重蹈覆辙？”

“那些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我总不能一个人都不信，毕竟你也说了，凭我一个人什么都办不到。那我在你们一群恶心东西里，选择相信他不是很正常的事？起码他确实是我碰到过的，唯一一个不骗我的人。”云姝半秒都没浪费，跟在他话后就刺回去。

宁斯云沉默了片刻。

这一切确实是他造成的，她会变成这样，也都是他的原因。

他再看那张脸，和监控游戏里的女孩儿好像已经相差很远。

在那天之前，她灵动聪明，有点脾气也不惹人厌，最大的想法大概就是能自由点出门玩儿。

现在的她，冷漠，偏激，一心只想报复他们。

他喉咙里就跟黏了火山灰一样，说话都有点滞涩：“但他同样不是什么好人…你就算回到周京墨身边，也好过和他……”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云姝打断他的话，维持着平静的语气里带上嘲讽。

“你把我送给周京墨，让我喜欢上他，然后又想办法揭穿这些，让我恨上他。现在你又觉得，让我回到他身边也不错，你是不是神经病？操控我的情绪和归宿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宁斯云愕然，跟着她的话思考。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没这样想过。

把她送给周京墨，是没办法，是周京墨强求的，也没想过她会喜欢上那个人。

揭穿真相，是不甘心同为欺骗者，周京墨却可以得到她的喜欢。

他只是想让她公平一点，想看着周京墨也失去她。

同样的，他也根本没想过会冒出来一个顾行则把她抢走，没想过她的愤怒和记恨会这么深。

…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但最后造成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云姝继续问，“操控我，也操控周京墨。他不把你看在眼里，你就做这些事来证明你不容小觑是不是？

真是自卑又可怜，听说你的家庭不太好，是因为这个吗？你看，周京墨还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他把你的行为都归纳成有个畸形的家庭。”

岂止是周京墨这样认为，她这么说，不就代表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她认为他是小三生的儿子，地位比不上周京墨那种纯太子爷，所以才会做出之前那些事来搏关注。

那些消息在此之前没能影响到宁斯云，但在这里，在这一刻，却让他紧紧咬住了牙关，第一次感觉到对他的羞辱。

他扯了扯嘴角说：“别觉得痛快，周京墨那种人，今天能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明天就能让人看你的笑话。他手里有监控的底片，你觉得他会不会把底片放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