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与苦笑一声，“看来老夫在你这里的名声确实不太好……”

“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叶铭皱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不与黯然道。

叶铭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霹雳！

“你要死了？为什么？”

杨不与笑了笑，“生老病死乃是世间规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只是老夫很庆幸，在临死前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接下来，就要靠你一个人了……”

说着，身体似乎站立不稳开始摇晃，并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叶铭这才发现，月光之下，杨不与的脸色很是难看，虽然还是一副青年俊俏书生的模样，但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暗灰，眼睛里布满深红色的血丝。

“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不与擦了擦鼻子下流出的血迹，长叹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道，“反正都要死了，老夫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那这算不算泄露天机？”叶铭低头，似乎猜到些什么。

“不重要了。”杨不与继续说道，“你知道业墟秘境中的神佛，称呼九州为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子虚秘境。”杨不与郑重说道，“这两个世界在诸天万界中是平等的存在，且相互依存，每过万年，子虚秘境与业墟秘境便会有一次轮回洗牌的过程，被称之为‘归虚’！”

叶铭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杨不与传递的信息。

“如何轮回洗牌？是谁要这么做？”

杨不与缓缓转身，仿佛能透过纸窗看到晴朗星空，“老夫只知道，归虚之后九州将不复存在，如今推动归虚之人，正是你白天见过的三藏……”

“所以樊启如今是他们的人，对吗？”

“不完全对，樊启要怎么做，得看他自己，但你们二人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护佑九州……”

叶铭哼笑一声，“靠出卖自己人护佑九州？”

杨不与转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目的一样，并不代表立场相同，他如今只能不遗余力为十常神服务，才可以在紧要关头拉你一把。”

叶铭沉默不语，对杨不与的说辞并没有那么认同，但见他气息虚弱，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过多纠缠谁对谁错。

“我是不是只有去到业墟秘境中，才可以救回翠儿？”

“不一定，但起码是个机会。”杨不与轻轻说道，“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做很多事情，毕竟一旦进入业墟秘境中，你身上的系统便无法再发挥效用，其内危险重重，你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

“还有多长时间？”叶铭问道。

杨不与掐了掐手指，沉默半晌，开口道，“差不多还有四年，归虚很快就会发生。”

四年……

叶铭咬了咬牙，也就是说，四年之内，自己要解决掉从业墟秘境中出来的三藏以及十常神。

“我有赢的希望吗？”

杨不与看着有些憔悴，“每万年一次的归虚，从没有人能够阻挡，芸芸众生便是他们眼中的牛马……”

“如此说来，这四年间我是不是就可以躺平了？”

杨不与话里话外的意思，归虚便是世界末日，四年后，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复存在。

而如今的自己，还在为如何度过九九天劫而发愁，想要达到入仙之境，更是遥遥无期。

“可你也说过，只要功夫深，牛马能翻身，不是吗？”杨不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叶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看着杨不与虚弱的身影，莫名有些伤感。

“你死后想埋在哪里？我送你最后一程……”

杨不与笑容灿烂，呼出一口浊气，表情甚是轻松，他知道叶铭既然没有拒绝，便是答应了下来。

“我辈修士，当以救济苍生，除魔卫道为己任，上要对得起朗朗青天，下要对得起皇天后土，身死只是为了延续新的希望！”

“别废话，登仙城花酒间旁有个院子，那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