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吗?”
唐绾忙起身整理衣服,出去问是谁,“谁呀。”
“是我,我,我有点事想找你。”院门外响起杏花的声音。
唐绾赶紧过去打开门,往她身后看看,见没人跟着伸手把她拉进来关上门,“杏花姐,咱们屋里说。”
“不了,我是偷溜出来的,”面容消瘦脸上还带着乌青的女人拉住她飞快开口,声音沙哑,“我想求你,帮我去城里买一副打孩子的药。”
唐绾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不由得看向女人尚且平坦的小腹,“打孩子?你怀孕了?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还要打掉?”
秦斯从屋里出来,闻言轻皱起眉走过去听,唐绾给他介绍了一下,“相公,这是杏花姐。”
杏花看了眼俊俏的青年忙躲开视线避嫌,苦笑一声,“好事?要是在别人家,是好事,在我身上……迟早会被打掉。”
唐绾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还有些不敢相信,“难道金宝钱那个浑人知道你怀孕还会打你吗?”
秦斯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目光在女人脸上和手腕上的伤痕处扫过,心里微微思量。
杏花表情微变,募地红了眼眶,脸上是麻木的恨怒和苦涩无奈,“怎么不会呢,我已经被他打掉了一个孩子,怎么不会有第二个呢。”
女人声声泣血,哽咽得厉害,浑身气得发抖,“我宁愿自己先送走他,也不能让金宝钱那个混账活生生地给我打掉,没有孩子,我哪天受不了了我就半夜一刀杀了他再自杀,也好过和孩子一起被他折磨!”
唐绾心里涌起怒气,握住杏花的手大骂金宝钱不是人,“……杏花姐,我明天就去给你买药,你这样肯定伤身子,我以后天天给你弄红糖鸡蛋水,你每天想办法过来喝。”
杏花哪里还敢麻烦她这些,摇了摇头,“好妹子,你肯帮姐这个忙,姐感念一辈子,我知道你心地好,你买药的时候别买什么贵的,只说要个落胎最厉害的就成,我也无所谓身子了,好不好,我都不会给他生孩子。”
“可你不怕你不生孩子,他以后打你的理由更多一条?”秦斯在一边忽然问。
杏花抬手抹抹眼泪,“怕也没用,况且不可能再糟了。”
她不敢在这久待,又忙跟唐绾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唐绾关上院门,垂着眸心情不好。
秦斯主动拉她的手,慢慢焐热,柔下声音,“绾绾别气,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看杏花姐也是个外柔内硬性子刚强的,可她既然能狠下心不要孩子,怎么不想办法走呢。”
他在现代看多了很多生活不幸的女性被孩子捆绑无法离婚,加上他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些固有思想在,他刚开始还以为杏花是来求唐绾帮别的忙。
杏花这么干脆地要打胎,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心里称赞。
唐绾重重地叹了口气,“杏花姐能走到哪去呢,又不能回娘家,要是还在村里肯定不行,可她手里又没有钱,除了种地干活没有别的手艺,走也走不掉。”
秦斯一想也是,心里不免沉重几分。
照这样下去,杏花的命运只有被打死折磨死这一条。
除非金宝钱出什么意外,杏花才能解脱。
秦斯有点想法,又暗自摇头打消。
且不说他跟杏花也就一面之缘,金宝钱这个人听上去并不好惹他也不熟悉,就算想制造一些意外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