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回头,吓得中文都冒出来了,只见绘梨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了大红色的腰带,褪去了上身的白衣,紧接着半透明的白色内衬“肌襦袢”沿着身体的曲线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和挺拔的蝴蝶骨……还有带蕾丝边的黑色内衣。
这香艳的一幕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路明非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抓住了绘梨衣的手,制止了她继续去解内衣的动作,他扭过头,脸上有点热:“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路明非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直到安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回过了头,绘梨衣果然穿好了衣服,安静地看着他。
“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吗?”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理直气壮一点,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
绘梨衣想了想,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飞快地写上一行字:“为什么呢?”
路明非愣住了,他要怎么和人家姑娘解释为什么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呢?
“这个……嘶……”路明非挠了挠头,想了又想,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没错!这样做会被人讨厌!”
绘梨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写下一行字,比起开口说话,这样的交流方式对她来说流畅多了:“可是绘梨衣要洗澡,怎么办呢?”
路明非这才恍然大悟,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原来是想洗澡,这位蛇岐八家的小公主一开口就有能杀人的力量溢出,还随时有着失控的风险,想来是没有接触过外界,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所以在她看来脱衣服就是洗澡前的一个准备工作而已,她也不知道情人旅馆是什么地方,就是单纯被这个地方的装饰所吸引,但对路明非来说这就有点太刺激了。
路明非在房间里和浴室里转了一圈,确认了没有什么针孔摄像头偷拍之类的东西,才对绘梨衣点了点头说道:“绘梨衣可以去浴室里洗澡,要把门关好。”
绘梨衣点了点头,脱下了鞋子,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又一个玩偶放在了茶几上,小怪兽、奥特曼、轻松熊、小黄鸡、还有芭比娃娃和尤达大师……
把各种玩具从兜里清空后,绘梨衣最后拿出一只黄色橡皮鸭子顶在了头上,踮起脚尖在房间里小跑了一圈,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做完这些仪式之后,她才小跑进了浴室。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对着浴室里喊道:“我去门外守着,你洗完穿好衣服出来敲敲门我再进来,记得一定要穿好衣服啊!”
说完,路明非逃也似的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之后才松了口气。
“压力真大啊……”路明非蹲在门外,莫名有种想给自己点根烟的冲动。
照顾女孩子搞得手忙脚乱,这方面想来哪怕是师兄都能做得比自己更好,算了,有空好好请教一下他吧。
……
源氏重工大厦。
家主们都已经离开,会议大厅里空荡荡,只剩下源稚生和橘政宗两人。源稚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没有看橘政宗,走到了窗边去看夜景。视野里是大片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车流在高架路上摇曳着流光,高楼大厦里仍是灯火通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夜晚的东京极尽繁华,如白天一般欣欣向荣。
一只白鸟振翅飞过天空,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稍歇,它紧张地四顾,胸口剧烈地起伏。那是一只海鸥,大概是从港区那边飞过来的,东京靠海,经常会有海鸟在夜晚迷失方向,追逐着灯光误入城市的中心。
源稚生默默看着那只白鸥,东京是一座迷宫,虽然光彩夺目,却找不到回家的路,白鸥被嘈杂的人声和引擎声包围,想必无暇欣赏繁华,只有惊恐不安吧?
“老爹,你知道我对大家长的位置完全没兴趣,为什么非要传给我?或者说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传给我?组织里有很多人觊觎这个位子,从他们中你也能找到有领导力的人。”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白鸥,缓缓开口,语气就像是随口询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稚生,你的身体里流着皇血,你是命运对家族的恩赐,也只有你才能够重振家族,带领大家走向辉煌。以前我当大家长,不是因为我比你合适,而是因为你还年轻,需要有人帮你代管这个组织。现在你已经长大了,而我也已经老了,家族又处在关键的时刻,我们需要你站出来,也只有你能站出来。”橘政宗语重心长地说,“而且现在也是最合适的时候,最艰难的决定我已经替你做好了,你只需要胜利,带领大家不断地胜利,这样就能坐稳大家长的位置,真正地重振家族。”
“但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这里不会是我的归宿。”源稚生语气很淡,但话语却十分坚定,“我想去法国。”
“法国确实是很好的地方,可在这里你是黑道的皇帝,在法国你只是个普通人。”橘政宗说。
“我想去法国就是因为在那里我是个普通人,没有人需要我做什么黑道皇帝。如果在法国我也是黑道皇帝,那我就不去那儿了,我可以去瑞士、挪威、丹麦,也许中国的某个小城,我要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在那里我才能睡安稳觉。老爹我们之间有过协议的对不对?我支持你解决猛鬼众,重振家族的威严,然后我就可以去法国了。”
“是的我承诺过,这件事结束后你就跟蛇岐八家再无关系……我记得很清楚。”橘政宗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