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越是致命的言灵,领域通常越小,两平方公里以上像毁灭性言灵领域,只有极少数龙类能够做到,譬如说——龙王。”老板伸手往青砖墙缝里摸索,抽出一块砖,然后从墙洞里摸出了一个蜡染的蓝色布包放在茶桌上。
老板看了恺撒一眼,揭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毛边纸的册子,手抄本,纸页脆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封皮上写着
“天边邸抄”四个墨字。恺撒接过册子,小心翻阅。
“是很早以前淘到的东西了,明朝的古书,纸上桑树皮和龙须草制作的,后人很难仿出来,这本是明朝佚名作者的笔记,疑似混血种所作,比较详细地记述了王恭厂大爆炸,虽然里面记载的有些事过于玄奇,比如说爆炸前的异象提早一个月就出现了,观象台上有成群的‘鬼车鸟’聚集,对了,鬼车鸟就是民间传说当中的九头鸟,是种地道的鸟怪。”
“这是孤本吗?”恺撒掂了掂这本书,
“一本明朝的民间手抄本你准备卖二十万美元?”
“《天变邸抄》在百京城里头遍地都是,只要找不难找着,”老板压低了声音,
“我这本比较特别,它里面的内容比传世的《天变邸抄》多了一大段内容,是关于堪舆学的。”
“堪舆?”恺撒愣了一下。
“风水堪舆,一门中国传统的学问,包括了天文地理人文和玄学,寻找龙脉风水宝地什么的,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个风水师,他的工作是在百京城里帮人找龙脉,确定下葬的吉穴。他详细记述了天启大爆炸,因为他认为这场灾难截断了龙脉。”
“听上去是一种传统神棍的学问,”恺撒说,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里,或许的确藏着一条龙?”
“这本书里详细记录了这位风水师在bj城里如何寻找龙脉,二十万美元不二价,附赠一张大四开的明朝老地图,怎么样?您看行不行?要可以现在就拿走,钱货两清。”
“价格还可以,”恺撒笑笑,指了指墙上那套大红嫁衣,
“再加个赠品吧?就那身衣服。”老板拉下了脸:“您是贵客,我不讹您,您也不能这样讲价吧?那身衣服光扯一身缎子就花了我四千多块,挂价要两万八。”
“没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恺撒从怀里抹出一张卡片放在茶桌上,
“这卡是白金材质的,八十克,是花旗银行送给黑卡客户的纪念品,限量款,换你那套喜服。”老板拿起白金卡片,仔细地摸了摸看了看,满意地揣进了怀里,然后一把抓过那装钱的纸袋:“您拿走吧!您是识货的贵客,真有眼光!现在要做一件这么好的正统旗袍可难了。”恺撒满意地点头,老板手脚麻利地给他把喜服包好,点头哈腰地送恺撒离开:“哎,贵客,有机会咱再合作啊!”恺撒走出凤隆堂,棉布帘放下来之后许久,店里那扇酸枝木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他在屏风后头站了许久,和黑暗融为一体,叫人分辨不清楚。
“现在放心了吧?我都是按你们教的说的,一句多余话没有。”林凤隆数着钱,不看那年轻人,说道。
“那本书里真的有龙王的线索?”帕西问道。
“怎么?不相信弗罗斯特的眼光?”林凤隆似笑非笑,
“有肯定是有,用点心照多半能找到,我是个已经死了的人了,懒得找,这东西对我没用,而且龙王已经苏醒了,找起来也不像我们当年那么有难度了。”
“尾款已经打进你的账上了,关了这家古玩店,离开这里吧,”帕西冷冷地道,
“你或许已经‘死’了,但你的老朋友昂热可一直没放弃找你,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林凤隆脸上一沉:“弗罗斯特也老了,话太多了,他不该跟你提起我的名字。我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到你为止了,帕西先生。”
“也许是对我没什么保密的必要吧,”帕西轻声说,
“反正我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转眼就快要入秋了啊。”苏恩曦站在窗边,一边打开一包薯片一边俯瞰百京城的风景,
“其实你可以不必来的,这里有十三号,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那不行啊,我可是个务必追求完美的人。”酒德麻衣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像只猫那样蜷在沙发上。
苏恩曦沉默了片刻:“我们三个里就你对老板的命令执行得最认真了。”
“不过你才是最得老板信任的吧,管账丫鬟,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苏恩曦。
“这倒也是。”酒德麻衣点点头,
“有时候就觉得老板这种人啊,是会带来腥风血雨的。”
“那又怎么样呢?他也许会带来奇迹,也或许会是末日,命运早已写好,赌盘开始转动,我们也只有下注,也没有离场的机会了。”苏恩曦说。
“而且我们还只能下注在他那边。”酒德麻衣轻轻点头。
“这次的任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老板说,任务随时可能会变更,看路明非的选择就行了。”苏恩曦托着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