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接掌皇位的人能有赢无涯那般勇武,但起码要能保我大赵国柞不失。”
“典籍之中所记,仙落之会后被修仙者所毁的王朝,不少。”
赵景堂的声音不大,透着无奈与不得已。
赵玉柄眉头皱起。
“洛京的妖没什么大不了。”他冷声说道。
皇帝点点头,看向赵玉柄:“皇叔说的是,洛水之中的妖或许不会掀起百年前那般动乱,可是——”
压低声音,皇帝低沉出声:“永州,已经有谪凡修仙者为乱。”
永州?
修仙者动乱?
赵玉柄看着皇帝。
永州半年前水灾,朝中派出三位干吏赈灾救灾,又从皇帝内库调集三十万两白银。
这等处置,已经很得当。
“天灾不怕,怕的是,人祸啊……”皇帝轻叹,拿出一份折叠的纸卷。
赵玉柄接过纸卷,其上文字让他面露怒色。
三位天官前往赈灾,发现永州之所以水患,乃是修河道时候偷工减料。
赈灾时候,当地官府并不配合,不少富户囤积居奇,不顾百姓死活。
甚至有当地江湖帮派,欲抢夺赈灾粮食。
按照巡按徐明基所上报,不止是永州,东南十二府,江湖已经压过朝堂。
“大赵东南不姓赵,陈王刘曹戴官帽。”
“官家不进东南府,一庄二派三大帮。”
看着纸卷上所记的童谣,赵玉柄双目眯起,缓缓攥紧纸卷。
“世家,江湖。”皇帝轻声道:“如今又加上谪凡的修仙者。”
永州有修仙者看不过百姓苦难,仗剑踏破县衙,截富户余粮,当街杀鱼肉百姓者。
百姓皆呼“仙人救难”,如今只差振臂一呼。
“他们敢——”赵玉柄冷哼一声。
他身为大宗师,若是有人敢乱,他就敢杀。
“皇叔,谪凡的修仙者或许不在乎权势,可是,大势一起,他们恐怕也会身不由己啊……”
做惯了皇帝,赵景堂知道,大势一旦起来,就不是谁能阻止。
世间当真力挽狂澜者,有几人?
“你调赵城回来,是为了永州?”赵玉柄有些醒悟过来。
皇帝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为永州,又不是为永州。
武王一旦重回天下人的视野,大势就不是谁能阻挡。
“你要我做什么?”看着皇帝,赵玉柄问道。
皇帝来见他,绝不仅是只为武王赵城归来之事。
“皇叔,洛京灭妖之人,只能是我大赵皇族。”赵景堂轻声开口。
赵玉柄沉吟一下,点点头。
看着皇帝走出供奉堂,赵玉柄面上神色闪过一丝复杂。
他摊开手,手背之上,有一块块淡淡的黑色鳞甲浮现。
“就快成了……”
“雨辑,你寻到了吗?”
“景元观,镇妖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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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之中。
章立将阵盘激发,然后拿出一块中品灵石在掌心握住。
淡淡的真元透入灵石,将灵石中的灵气吸引出来。
这块能供他修行大半個月的中品灵石,今天直接一个多时辰就吸纳干净。
一块灵石吸纳干净,他又拿出一块,不知不觉五块中品灵石消耗干净,经脉之中终于有一丝饱胀的感觉。
今天这一场顿悟修行,顶得上他半年的吐纳打坐。
练气五层境的半年修行,还是刚突破就能有这场稳固与提升。
真是难得机缘。
那小妖竟然是自己的一场机缘,没想到。
果然,凡俗修行,有凡俗修行的路子。
悟道,有时候就是苦修之外的捷径。
修行界中一直讲求机缘,讲求因果,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如今洛京一场盛大的灭妖之会,自己不参与其中,好像就错过了一景。
就好像一场热闹没亲身去看过,往后与人说起时候都没有谈资。
修行,如观景。
那就去观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