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九,出生在九月九日的午时三刻,重阳节阳气最盛的时刻。
可在我呱呱坠地之时,日光转暗,乌云遮天,无数暗影在阴云之中浮现,所到之处绿树枯萎涌泉干涸,方圆三里皆成死地。
幸亏爷爷早有准备,早就搬家到了半山腰,这事没有蔓延到村里。
唯有我家枯木逢春,一片神清气爽,就连被爷爷盘三十年挂了厚厚包浆的俩核桃也突发新芽。
我妈和产婆在房里抱着我高兴地喊是个带把的,我爸和我爷爷在门外看着阴云天发愁地抽烟。
“爹,还真让你算对了。”我爸的脸比天都阴:“一点都不差。”
爷爷叹气道:“咱们姜家从太公垂钓出世起,传到我这一代,就从无错算一卦。我孙儿紫微星入命宫,天赋左辅右弼,乃是帝王之相,若是长大成人,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
只可惜……我刚出生就有毙命之祸。
爷爷面容冷峻,向前一步迈出,冷喝道:“妖邪鬼祟!既然来了,又何必畏畏缩缩,敢觊觎我孙儿,不敢露脸吗!”
阴风阵阵吹过,带来了无边黑暗之中似鬼似妖的哭喊,有几个奇怪的“东西”在阴云之中浮现。
其中一个家伙除了眼睛位置没有眼睛,剩下浑身各处都是眼睛:“老东西,你也就是这个时候嘴硬。你守着又怎么样?帝王命想要大成还有二十四载光阴,我们不信你二十四年都守着你孙子!”
“对啊,老东西,这二十四年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我们总会找到空子吃了你孙子!”另一个家伙长得像人,没有肉体,浑身是蛆虫上下蠕动。
“帝王命啊……只要是在帝王命长成之前吃了帝王命,我就能夺其气运,到时候我就是帝王……”
这第三个说话的“人”长得还算正常,可脸上爬满了黑色细蜈蚣——不,那不是蜈蚣,而是切割之后又用针线缝上的疤痕。
看这家伙满脸的疤痕,很难想象这个家伙之前被切成了多少块,更难想象是谁将这个家伙缝在了一起。
而这三个家伙只是站在最前面的“东西”,在其身后不仅有五官皆洞浑身鲜血淋漓者、也有头下脚上手脚互换者、更有五官颠倒长于腹部者……
至于那些开膛破肚胃肠外流缺胳膊少腿鲜血汩汩者,不计其数。
这些东西都是产婆告诉我的,她说那天她接生完之后,先是听见了之前的那些话,一开门看见这么多怪物,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爹娘死在了乌云遮天的重阳节中午,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晕过去的产婆和经常咳嗽的爷爷,以及在襁褓中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从我记事之日起,爷爷从就来都没有说过那天发生的事情,直到我十二岁生日那天……
农村人过生日都是按阴历,我的生日就是九月九重阳节,非常好记。
因为是我十二岁本命年生日,爷爷破天荒的说要给我买炸鸡汉堡。
当时镇上新开了一家快餐店,爷爷骑着自行车从中午出发,但因为山路崎岖遥远,天黑了都没有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农村嘛,孩子本就熊,平时就算是黑灯瞎火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