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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其实在宫里,并没有真正的知心之人。
按理说身为皇后,多少也有几个自己的心腹,偏偏她的性格,实在是淡泊到近乎孤僻,所以反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所有宫里的女子,都认为她德不配位,空有容貌,却没有身为皇后的资格和能力。
从另一方面来说,其他妃嫔想的也没错,为皇后乃是一宫之主,行使威权,管理约束后宫,乃是皇后必须且不可推脱的责任。
但冯氏却每每独善其身,自动放弃了这份本该属于她的权力,于是就无法压服人心,难怪底下的人各怀心思了。
所以说,身居高位者,放弃自己应该行使的责任,并不是好事,在位者不谋其政,必然会遭到反噬。
不过对于冯氏来说,这个皇后也确实不是她想当的,和她性格完不合,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但她却不明白,这份权力本来足以让她自保,如同战场上兵士的盔甲武器一般,如果她的做法,却是形同打仗时,面对敌人解甲倒兵,将生死命运交给了他人。
一众妃嫔见冯氏油盐不进,只是坚持自己孤身上路,不禁心怀怨怼,各自使了个眼色,然后不露声色的告辞离去。
冯氏静静坐在窗前,看到空荡荡失去人声的屋子,轻轻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发起呆来。
旋即有人敲响屋门,内侍头目低头走了进来。
冯氏认得此人,好像是叫什么高成的,便出声道:“高常侍,有何事情?”
高成犹豫一下,低声道:“夫人即将动身赶往邺城,那边形势未明,夫人势单力孤,还是多少带些帮手为好。”
冯氏第一反应是高成想投靠自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便随口道:“我知道那边前途未明,所以才不想其他人往火坑里面跳。”
高成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那边即使真的火坑,也有很多人想往里面跳呢。”
冯氏不明所以,疑惑道:“高常侍的意思?”
高成叹息一声,心道和这妇人说话是真累,只得开口道:“夫人,你要知道,邺城那位,将来也是有可能做天子的。”
“如今这宫里的人散了,但是心气高的人还是不少,她们如何肯粗茶淡饭过日子?”
“所以夫人拒绝让她们同行,岂不是断了她们一条路?”
冯氏这才想明白过来,目瞪口呆道:“她们怎会如此想?”
“难道不是应该找个好人家,安稳过日子吗?”
高成无语,“夫人,乱世之中,去哪里过安稳日子?”
“夫人也是逃过难的,忘了以前的日子了?”
冯氏听了,默然无语,良久才对高成道:“多谢高常侍,我会好好想想的。”
她坐在屋里,直到太阳下山,屋里黑了起来,她也不点灯,外面送来的粥菜都凉了,也是一点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轻轻敲响,冯氏出声道:“进来。”
结果门口有个细不可闻的女子声音道:“有人想对皇后不利!”
“如今很多人都盯着,不好进来说话,为掩人耳目,还请皇后移步到后面茅厕,当面相谈!”
冯氏一怔,站起身来,想要详问,却听脚步声匆匆远去了。
她疑惑不已,站在原地想了想,试着推开门,见四下无人,只满腹狐疑地往茅厕去了。
汉时宫里茅厕,是一排排隔间,里面放着马桶,另有熏香驱除味道,冯氏到了里面,叫了一声,只听最里面隔间里面有女声道:“还请皇后过来。”
冯氏不疑有他,往里边走,结果走到跟前,忽听后面脚步声响,一束白绫从她头顶往下一套,然后勒住了她的脖子。
冯氏只觉后面有人猛力后拉,绞在脖子上的白绫来越来紧,下意识双手抓住白绫,拼命撕扯,却有两人上来,分别拉开她的手臂,将其死死压住。
冯氏双手不断撕抓,在她们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丝出来,旁边冲上来的几名妃嫔见冯氏双脚不断踢腾,冷笑着上来狠狠踢了几脚,悻悻道:“平日里面故作清高,到头来还只想着自己,活该找死!”
压住冯氏手臂和勒住脖子的另外几女见了,低声吼道:“别拖拖拉拉了,快把她弄死,免得被人发现!”
余下几人听了,便拉起白绫另外一头,将其甩到茅厕房梁上,然后几人合力,就要将冯氏吊起来。
他们几人拉了几次,发现力气还是不够,不由叫道:“你们快来帮忙!”
那几人听了,说道:“还按着手脚呢,这贱人力气还挺大,急什么,等其晕过去,再把其吊起来好了。”
另外几人腹诽,刚才还不是你们急着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