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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媒婆很快便给沈家回了信儿,说是女方那边同意了,定了三日后,在县城南边的白玉寺相见。
沈鹿竹原本是定好那日要陪着一起去的,可头一晚正正半夜踢了被子受了凉,第二日便有些发热,沈川柏给他施了针,又喝了副汤药,虽说退了热,可整个人还是蔫蔫的,只黏在自家阿娘身上,什么都不感兴趣。
正正打小就很少生病,如今一见自家胖儿子这样,沈鹿竹哪还有心思跟着一起去白玉寺里相看,忙叫自家伙计跑了一趟沈家,说明了情况。
沈家的相看很是顺利,沈泽漆虽有过一段婚姻,可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沈家在这县城中又有自家的买卖和产业,是郝秋月和她姨母做梦都不敢想的女婿人选。
而沈家这头,主要看中的确实郝秋月的品行和性子,沈二婶儿和沈母都觉得不错,沈泽漆自是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两家很顺利地敲定下了婚事,之后便只等着尽快地提亲下聘和完婚了。
沈二婶儿对郝秋月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很是满意,唯一只觉得这姑娘之前日子过得太清苦了些,人瘦得不成样子。
想着总要叫未婚的小两口增进些感情的,便拉着沈母到集市上买了不少吃食和补品,叫沈泽漆送去了郝家姨母那边。
瞧见姨母苏氏拎着大包小裹进了灶房,正在生火打算做饭的郝秋月不解地问:「姨母咋了拿了这么多东西,快放下,当心勒到手。」
姨母苏氏左右瞧了瞧自家有些简陋的灶房,想了想道:「秋月,灶房的活儿你先放下,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拿你屋里去。」
听见是要拿自己屋里去,郝秋月还以为是姨母为了自己的亲事破费了,忙劝阻道:「姨母你这是给我买的?不是说了不要给我破费的嘛,沈家知道我的情况,这婚事还定下了,定是不会挑这些理儿的,姨母的银钱怎么不好生留着。」
苏氏瞧着自家这个絮絮叨叨的外甥女儿,觉得自己没白疼她,随即又想到她之前受的那些苦,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郝秋月和她阿娘,要不是家里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些,该早点把她接到家里来的。
想着这些,苏氏打开了沈泽漆送来的包裹,瞧见里面的东西后道:「你放心,这些不是我去买的,姨母哪有那么多银子,买这么多的补品和吃食回来,这是沈家,是沈泽漆送来的,想来是心疼你,拿来给你补身子用的。」
「沈……他这么说的?」
苏氏摇摇头:「那倒没有,只说是顺道路过,给咱家送些东西,不过说与不说又有啥区别,这些你都收好,每日都做上一些吃着,好生养养……阿姊保佑,咱们秋月这还真是找了个好婆家,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看着苏氏眼角的泪花,郝秋月知道姨母是又想起了那些伤心事儿,忙转移注意力道:「这么多,我自己哪能吃得完啊,沈家定是准备了咱家的量,一会儿我就做上去,等姨夫和表弟从地里做活儿回来吃着正好。」
因为要在三个月热孝期内完婚,两家相看没几日,两家便将提亲和下聘的流程都走完了,只等着沈泽漆在定好的日子上门迎娶便成。
沈母和沈二婶儿准备聘礼的时候,颇下了一番功夫,里面不止有常规的大雁、银两、首饰等物,还附带了几口大木箱子,里面是做嫁衣所需要的布料,还有娘家该准备的所有嫁妆,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村里人也是瞧见沈家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时,才知晓郝家那个可怜的长女,竟然定了门这般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