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西院和寿衣铺子那边,倒是很少有机会过去,一来有褚三叔盯着,在人家阿爹的眼皮子地下,自是要收敛一些的,二来也要估计褚秀秀的名声,只偶尔寿衣铺子有些搬搬抬抬的活儿时,邓南浔才会过去帮忙。
不过见不到心仪的姑娘,能讨得姑娘她阿爹的欢心,倒也不错,邓南浔没事儿便陪着褚三叔聊天下棋,一老一少倒是相处的格外和谐。
这天,染布作坊把寿衣铺子定好的布料送了过来,沈鹿竹瞧着正在和褚三叔闲聊的邓南浔道:「邓家小公子。」
邓南浔闻声仰起头道:「不是说了,阿嫂唤我名字就成,可是有事儿需要我帮忙?」
「好,家里进的布料到了,能不能帮我去搬一下?」
邓南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褚家阿嫂放心,我这就去。」
褚秀秀此刻就在寿衣铺子里忙着,沈鹿竹见人跑去了寿衣铺子,原以为褚三叔会像之前几日一样跟上去的,却见他朝着那边瞧了瞧,像是有些纠结。
随后嘀咕着道:「正正还跟着阿义在西院呢,我去瞧瞧他。」
沈鹿竹有些惊奇地看向了褚义,瞄着褚三叔离去的背影悄悄道:「三叔这是……想开了?」
褚义笑着道:「昨儿邓南浔不是又去大西院那边帮忙了,不知道三叔是不是瞧出了什么,下午去西院找了我,问我秀秀有没有和咱们说过什么,我便把秀秀兴许也对邓南浔有好感的事儿和他说了。」
邓南浔这几日猛然间发现,怎么好像瞧见褚三叔的次数少了很多,就连自己跑去寿衣铺子帮忙,甚至有时故意留下闲聊两句的时候,褚三叔都不曾出现过,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邓南浔是个直接的性子,啥事都喜欢开诚布公,琢磨了两日,这天一来到褚家,和小两口说了一声后,便直接跑去寻了褚三叔,非要拉着他一起下棋。
眼见着早就过了前面铺子开门的时辰,褚三叔不解道:「今儿个不去前面了?」
邓南浔抱着正正,闻言从棋盘上抬起了头:「我和兄长说好了,今儿哪都不去,我就陪伯父下棋。」
褚三叔轻哼了声:「分明是你拉着我下棋。」
见邓南浔只是笑笑,褚三叔顿了顿又道:「邓家小子你要是有事儿,直说就是。」
「是伯父您有事儿才对,伯父最近怎么老也不去前面铺子了,院子里也少见,我还等着和您下棋聊天呢,难不成您找到新的棋友,喜新厌旧了?」
褚三叔只觉得这小子是在
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予理会。
又下了会儿棋,见邓南浔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对面,一边下棋一边哄着正正完,褚三叔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不去寿衣铺子帮忙,秀秀忙不过来怎咋办?」
邓南浔愣了下,试探着问道:「伯父,您是叫我去给褚姑娘帮忙?」
这段日子,邓南浔的表现都被褚三叔看在了眼里,这么好的孩子,瞧这架势对自家闺女儿的心意,也是真诚得很,原本想好要招婿的事儿,便有些犹豫。
几次见到褚秀秀和邓南浔的相处,又联想到之前褚义小两口的种种表现,心中逐渐有了些猜测,这才找了褚义求证,顿时懊恼不已,都怪他这个当阿爹的,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差点就要坏了自家闺女儿的一段好姻缘。
褚三叔不是冥顽不灵之人,事到如今,继续阻拦两人接触,坚持招婿的事儿,已经没有了意义,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也好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邓家小子,明儿你就别过来了。」
邓南浔刚还以为褚三叔是认可自己了,才喊他去给褚秀秀帮忙的,结果还没高兴上一刻钟,就感觉自己从天上摔到了地上。
「伯父,可是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晚辈若是做得不妥,您批我就是。」
褚三叔摆摆手道:「你都来我家帮着忙活儿半个多月了,还不累?」
「不累,不累,晚辈有的是力气。」
「不累也不成,你不赶紧回去和你家里商量提亲的事儿,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邓南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您,您是说,我可以娶褚姑娘了?」
「不然呢。」
邓南浔「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对褚姑娘好的,什么都听她的……也,也听您的。」
褚三叔忙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儿,你可千万要记住今儿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