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前的这段日子,沈松节便直接留在了县城里,每天和褚义一起赶着马车,到县城的周边四处考察,好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当做以后两家的木材和药材基地。
褚义连着好几日白天都不在家里,看顾两个铺子的责任就落在了沈鹿竹的肩上,好在林家来学纸扎制作的师傅们,已经学成回了镇上的林记,且已经开始给小两口供应谷盆和纸扎了,铺子里还有薛长山兄弟两个帮衬着,倒也不算多忙。
紧赶慢赶,褚义和沈松节两个总算在中秋节前,定下了想要包下的两处山头,又赶在一早去县衙交了现银,拿了契书后,又赶忙返回了长青街褚家东院。
次日便是中秋了,沈鹿竹早就带着褚秀秀几个收拾好了回村里要带的行李,只等着褚义和沈松节办好了包山的手续,一家人便赶回靠山村过节。
这次和褚家人一起同行的,除了节前一直住在褚家东院的沈松节,还有丁安和丫丫父女。以前两家也商量过一起赶路的,只不过往次褚家回村里过节的日子都要稍早些,那时丁安一般都还没有轮休,就一直都没能凑到一起过。
此行多了三个人,这次沈鹿竹又买了不少节礼需要带回村里,褚义索性便又租了辆马车,做起来也宽敞舒服些。
一行人是吃过了午饭才出发的,一个时辰后马车就驶上了村子附近的主路,马车绕了段路程,先送了丁安和丫丫回了田家丁安他姑母那里,顺带着也把买给蒋姨母家的节礼送了过去,寒暄了几句,说好哪日再来串门后,蒋家人才目送着褚家的马车离去。
随后马车又拐去了河西村,然后才回到靠山村,先去了一趟崔祖母家,放下了沈鹿竹准备的节礼,最后才回到了褚家老宅。
休整了一日,中秋节照旧是和隔壁堂爷爷家一起过的,之后便是沈家、崔家,回村后的第三日,小两口带着正正和褚礼,去了趟蒋家,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丁安带着丫丫在蒋家串门。
自从丁安和蒋娟两人互相表明了心意后,蒋家父母也从闺女儿那知晓了两人如今的状况,眼下对两人的接触和来往,秉持着一种默认的态度,既不催促两人早日定下,也不过多干涉。
早先崔姨母还是有些担忧在的,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虽说两个孩子都守礼得很,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自家对此也是乐享其成的,可到底是人言可畏,崔姨母总是怕时间一长。村里会传出些不好的言论来。
最后还是蒋父开解了她,自家闺女儿已经有过一段很是不幸的婚姻和日子了,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彻底摆脱了王家和王铁成不说,还遇到了个真心实意对她的,只要闺女儿过得舒心,管他们那些长舌妇说些什么!
沈鹿竹看着屋外正被丫丫、小宝还有正正,爬在身上肆意玩闹丁安和褚义,摇头笑道:「这几个小的真是要玩疯了,想不到丁大哥平日里还有这么一面。」
蒋娟此时也正看向窗外的男人和儿子,闻言轻轻点头道:「丁大哥平时看着严厉骇人,可私底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每次休假回来都会带着丫丫和小宝一起玩,有时候时间长了,小宝还会吵着要找他呢。」
沈鹿竹听着蒋娟的话,想起了之前褚义和自己提起过的事儿。那时正好自家棺材铺开业请大家吃席,丁安和蒋娟几个都赶了过去,当晚小两口回房休息闲聊的时候,褚义就和她说了丁安在酒席上的表现和说过的话。
于是开口问道:「那表妹你呢?」
蒋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沈鹿竹问的是什么,有些懵懵地看了过来:「表嫂你说什么?」
「我是说表妹你呢,总是这么聚少离多的,表妹该是也想丁大哥的。」
蒋娟听了沈鹿竹的话,抿着嘴轻点了下头,随后脸色微红地把头低了下去,良
久才又抬起头道:「可我想要变得更厉害一些,更有用一些,那样才配得上丁大哥。」
沈鹿竹觉得蒋娟似乎有些钻了牛角尖,于是轻声问道:「那表妹觉得要做到什么样才算厉害和有用?」
蒋娟不假思索地道:「像表嫂一样,表嫂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表嫂你既聪明又能干,阿娘总说表兄若不是娶了你,现在估计还被褚大伯一家欺负着呢。」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些事情都是我和你表兄一起做的,他比我厉害多了,只不过是我爱表现,爱说话一些罢了。更何况表妹你也很厉害啊,你看你当初都不怕王铁成和王家人的报复,为了帮我们脱罪,自己去找证据,盯梢王家人,还自己跑去了县城,要知道眼下我自己都不敢一个人赶路的,还有啊,表妹现在在作坊里,要掌管着所有颜料的调配,还要知道工人们做纸元宝,这可是寻常男子都不一定能做得来的,表妹干嘛要去羡慕别人,你就已经很棒了,这么好的姑娘,这世间任何的男子,你都配得上。」
在和丁安的这段感情里,蒋娟是自卑的,自卑到刚开始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接受丁安的喜欢,即使后来两人相互表明了心意,可她仍旧还是自卑的,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丁安,想要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