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胜在褚家的纸钱铺子等得正有些急躁,就见铺子的后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修长,女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肤白貌美身材玲珑,两人相携走了出来,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对男女,自然就是褚义和沈鹿竹了。
说来好笑,杨方胜把褚记当作敌人和目标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褚记丧葬老板和老板娘的真容,年轻得有些不像话。
自打杨方胜知晓自家作坊和铺子已经被两位兄长分别掌控了之后,就一直焦虑得不行,深怕那天一觉醒来,杨家的产业就和自己再也没有一文钱的额关系了。
杨方胜明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可真要叫他去想,去计划却又比登天还难,杨家老太太长期的溺爱和娇惯,还有那些酒色玩乐的日子,已经完全腐蚀了杨他的脑子和意志,比人品人缘,拼不过老大杨方文,比心计谋算,在老二杨方武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他去了乡下后就断了联系,王大顺和王小顺兄弟俩,作为跟在他身边混得时间最长的人,也因为之前盗窃的事儿,已经彻底和他闹掰了,到头来杨方胜发现自己除了杨家老太太,竟连个能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可杨家老太太方一听说儿子想要出府,想要做些什么来扭转局面,就拼了命地反对,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杨家老爷子的床前,说是把老爷子哄开心了,就比啥都强,可杨方胜却不这么想,于是便只能背着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琢磨。
没了那些狐朋狗友,杨方胜连个像样的法子都想不出来,最后只能盘算着,仗着杨家老爷子在丧葬商会的那点地位,先去褚家诈上一诈。
褚义见来人陌生得很,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凸出的肚子外加一脸的横肉,难怪薛长山会直觉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了。
一身时下富家子弟间最流行的淡紫色绸缎长衫,可套在他身上却只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此时正不耐烦地在自家铺子里踱步。
身后那两个身着灰挂衫的青年,一高一矮,不知是不是此人的随从,也具是一副地皮无赖的形象。
褚义牵着妻子走进了柜台后,淡淡地询问道:「几位看着不像是来买纸钱的,可是有事儿?」
杨方胜侧着头,微抬起下巴,有些不屑地问道:「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面对对方这明显有些挑衅的姿态,褚义也不恼,只是淡定地扶着妻子在柜台后的椅子坐下,不过倒也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只是反问道:「几位还没说是来做什么的?」
那两个身穿灰挂衫的,是杨家的随从,平日里多是跟在杨方胜身后进出,狐假虎威惯了,这种时候自是要表现一番的。
「连我们家三爷都不认得,知道这县城里最大的纸钱作坊吗?杨记就是我们三爷家的!」
小两口一听说「杨记」两个字,瞬间明白了面前人的身份,至于这来意吗,即使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想来也知道该不是什么好意就对了。
小两口虽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地「哦」了声,仿佛对方只是说了句,今儿个天气不错一样稀松平常。
另一名随从哪肯叫同伴独自在主家面前长脸,见状忙不甘示弱地威胁道:「哦个屁,知道了我们家爷的身份,还不小心侍候着?」
说完这话见对面的小两口毫无反应,又不耐烦地继续道:「聋了是不是,我说你们这破铺子,还想不想干了?你个没眼色的东西,我们家爷来了,连个椅子都不知道搬,自己倒是坐得舒坦!」
褚义原本正在整理纸钱的手,「嘭」的一声拍在了柜台上,随后冷声道:「我家是做死人买卖的,除了自家人,这铺子里活人从来都只有站
着的份。」
「你……」
还不等那随从说出句完整的话,沈鹿竹就直接将他给怼了回去:「你什么你,一口一个爷的,还以为你这当孙子的有多孝顺呢,弄了半天就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你这当孙子的都不对你爷好点,还指望上外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