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的,何县丞方才所说,可都是事实,你可都认?」
元家老爷子忙毕恭毕敬地答道:「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认。」
辛县令点点头继续问道:「好,那我问你,公堂右侧所站之人是谁,你可认得?」
「回县令大人,那就是我那个孙女不听话的孙女元霜,还有那个拐了她家去的褚家男人。」
元家老爷子,指着在公堂右侧站定的褚平小两口,忿忿不平地说着。
辛县令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元霜:「那可是你阿爷?」
见元霜点了点头,又问:「你阿爷说你很是任性,擅自从家里跑了出去,一走就是许多年,他们前阵子才寻到你……」
不等辛县令把话说完,元霜忙又跪了下去,摇头否认道:「不是的大人,他们说的都是假话,事情不是这样的!」
褚平见状也忙跪了下去,搀扶着妻子。
辛县令是今早丁安和他说要借间空屋子用的时候,才知晓元霜刚做完月子,知她身体不便,忙摆摆手道:「不必如此,站着回话便可。」
元霜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大人,元霜从未离家出走过,我离开元家那年才十三岁不到,那时我阿爹刚刚离世,打小就只有阿爹最疼元霜,我又怎么可能在他老人家还尸骨未寒之时就离家出走呢。
分明是阿娘还有爷奶怨我,说家里多年没有男孩降生,还有阿爹的枉死,都是因为我的八字不好,说我是给家里带来霉运的扫把星,将我赶出了元家!」
叶氏一听元霜这话,忙出声打断:「不是的大人,这孩子打小就不听管教,句句都是谎话,都叫我那早死的男人惯坏了,她……」
辛县令皱着眉,斥责道:「叶氏,注意公堂上的秩序,本官还没叫你开口。元氏,你继续。」
「我无处可去,后来是外婆把我接回了家中,在那为父亲守孝了三年。外婆本以为,孝期都过了,阿娘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我毕竟还是元家的子孙,便和阿娘商量着,接我回元家,可阿娘不同意,还问我为啥没死在外面,说我不再是元家的闺女儿!
外婆见我伤心,这才又把我送去了靠山村的姨母家散心,姨母对我很好,如亲生闺女儿一般,后来还和外婆一起为我定下了和相公的这么亲事。
我公婆一家都是好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待我也是极好,更不可能是做出什么拐带了民女之事。
一个多月前,元家突然找上了门,非要带走民女,民女当时正怀有身孕快要临盆,自然不肯,阿奶被逼无奈,才说出了实情,他们竟然要取我的心头血!
大人,民女当时怀着双胎,这无异于就是想要民女和肚子里两个孩儿的命啊!民女和婆家自然不肯,便将他们撵了出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跑来县衙诬告!」
公堂外围观的群众,一听这话,瞬间骚动了起来,属实是被开了眼了,再也没见过这般的阿娘和爷奶。
「真的假的?这样的阿娘还要来作甚?都不抵个外人来得亲近。」
「看这小媳妇儿的样子,不像是说假的啊!」
「要取人家孕妇的心头血,干脆把人杀了算了!」
「就是的,人家怀的还是双胎呢,那搞不好就是一尸三命呢!」
「还有什么搞不好的,就是没怀着,剜心头血,那也活不成啊,真是造孽啊!」
辛县令听着堂下的议论,拿起惊堂木又拍了下:「肃静。」
见堂下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才又问道:「元氏,你可有证据,要知道在公堂上公然说谎,按大乾律法可是要被刑罚的。」
元霜不卑不亢地道:「大人,民
女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民女姨母,还有堂兄堂嫂都能为我作证。」
其实早在几日前,便已经有官差稍稍到过靠山村,也找到了胖婶儿,了解元家所说之事的内情。
胖婶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原还想着这总归是件好事儿,至少证明人家衙门没直接信了元家的鬼话不是。
胖婶儿正盘算着等官差一走,就跑去褚家说下这事儿的,就被官差警告,要对此事保密,若是泄露了出去,恐怕会对元霜和褚家不利。
胖婶儿这下哪还敢去说,可左思右想总觉着自己要是不做点啥怕是不行,总算在听说褚平几人要去县城升堂的时候,有了主意,死缠烂打地非叫几人带上自己,说好给外甥女作证。
这便是褚义几人,今儿特意接上了胖婶儿一同前来的原因。
辛县令早就从手下那里知道了调查来的全部内情,只是叫了褚义小两口来到堂前,详细问了,元家找上门那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