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事急,只要撒上火药和油料,一扔手中火把,便能很快燃起大火,而时值早春,用不了多久,熊熊烈火定能借助东南风,将后边的粮仓一并吞噬。
这样一来,只要大火一起,非但自己的使命便算完成,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将那些该死的明贼烧死几个才好。
心念及此,刘老四一把抓起桌上的银票,胡乱塞进怀里,一边对里间大声嚷道:“快,拿个包袱皮来!”
两个粉头闻声慌里慌张就拿了一块花布跑了出来,帮着他手忙脚乱地将桌上一堆珍珠宝石和金块银锭卷入花布,打成了一个包袱……
不料,正在这时,那亲兵片刻间便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惊报粮垛也已全然失守,值守在那的点火人早已死光光了。
“什……什么?你特娘的谎报军情,老子宰了你!”刘老四惊声叫道。
枪声不是还在北边,这边压根没听见啥动静,怎么就死光了?
“没……是……是实情哪,大人……”
那亲兵慌声道,“明……明贼早已埋伏在那,前去传令的兄……兄弟们还未上前,便被干掉了好几个……”
刘老四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头目却又边奔边嚷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快跑……顶不住啦!”
刘老四顿时脸都黑了,发作道:“妈了个巴子,你真特娘的脓包一个,刚刚上去就顶不住了?”
那头目却一个劲的哆嗦,结结巴巴的道:“火……火铳厉害,兄……兄弟们快……快死光啦。”
刘老四还想骂,却听得官署后方很快又响起了密集的火枪声。
听着火枪声及手下的惨叫声越来越近,刘老四的脸色瞬间由黑转白,心知手头就这么几个人,再不跑必死无疑,无奈之下一声长叹,也不管那两粉头了,一把抢过包袱,大叫一声“走”,一个闪身便窜了出去。
门外,一众亲兵早已惊得鸡飞狗跳,许多人正缩在屋角向后张望,有人则干脆抱着头蹲在墙后一动不动,也有人正手持钢刀念念有词着来回乱窜……
好在刘老四的几个贴身侍卫倒是还算镇定,慌乱中还没忘了把老爷的坐骑牵了过来,正手忙脚乱地牵马坠蹬。
一见老爷出来,一个侍卫连忙递上马鞭,刘老四飞快地跳上马背,头也不回地连连扬鞭,拼命抽马而逃……
然而,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当刘老四等人策马跑至营门时,那两扇笨重的木门却还没来得及打开,十几个士卒聚在门口正懵头懵脑地东张西望。
无奈之下,刘老四只得一边大声喝令开门,一边急命紧跟在他身边的几十亲兵侍卫拨马回头挡住明贼。
好不容易等到大门打开,刘老四头都不回,双腿一夹马腹,连连抽鞭向外逃去。
他身后的一众亲兵虽怂却都不傻,不管有马的还是没马的,也全都一涌而出,紧跟着刘老四埋头狂奔而去……
过了好几分钟,营门口才出现了明军的身影,持枪追来的数人中,当头一人,自然便是林啸。
实则上,林啸带来的人并不多,而且林啸的心思全在这军粮上,对刘老四的人马毫无兴趣,倒是刘老四以为敌军就在身后,是以直到逃至营门外的大街上,仍丝毫不敢放慢脚步,一路落荒而逃,直直向北门而去。
……
林啸带来执行偷袭任务的,就是司徒正和他的十四名特战队员,当然,他们身后的山坡上,玲儿带着五六十个小叫花子,完成带路任务后,正静静趴着,等待允许进入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