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仅仅只是听了一个故事，他就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p>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p>

凝哲自然也看出眼前这个家伙的反应，不过他并没有停手的打算。</p>

“你知道么，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p>

“他们之中能够诞生最高尚的圣人，也能够孵化出最卑劣的恶人。”</p>

“天灾来临时，人间百态尽显于眼前。有趣之处在于，圣人有可能会背离人民而独善其身，恶人也有可能会与人民之路相反，直奔天灾。”</p>

“人类是矛盾的。”</p>

“也唯有人类，能将【矛盾】这一词汇贯彻始终。”</p>

说到这里，凝哲冲着他笑了笑，意寓深远。</p>

“......”</p>

他反应过来了。</p>

眼前的这个人类看似在说人类的矛盾，实则是在旁敲侧击提醒他。</p>

他在无意中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趋同于人类，这是一种影响，而且是不知不觉中产生的。</p>

而他...并没有对此感到厌恶，甚至下意识在凭借这种方式来思考世界，思考此刻站在他对面的这人类究竟在做些什么。</p>

在不知不觉中，他回想起了那个故事里的人。</p>

他跟自己多像啊。</p>

自己受困于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他受困于洁白的病房。</p>

自己对外界的世界一无所知，唯一的信息还只能依靠这百年来为数不多能够抵达这里的人。</p>

他对外界同样感到迷茫，尽管足不出户便能知道世界的模样，但那并非是本人所触及的。若非亲眼所见，未必能够断定真实。</p>

因此，他所纠结的，他所要取得的答案，早就已经跃然于纸上了。</p>

“...我明白了。”</p>

他缓缓开口。</p>

“那自然最好。”</p>

凝哲露出了笑容，不枉他说出这个故事来，终于是把这个陷入自我怀疑的意识从死循环里拉出来了。</p>

“......”</p>

然而不知为何，得出结论后，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是一股严肃攀上了他的脸颊。</p>

“嗯？”</p>

见到这种情况，凝哲也微微皱起了眉头。</p>

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p>

不，不对。</p>

以他如今的精神造诣，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意识已经趋于稳定。换句话说，此时此刻这个意识并非是在进行自我层面的冲突，而是对外界的某件事的触动。</p>

什么事能够让他如此神色大变？</p>

“...记得【冈格尼尔】在谁的手上么？”</p>

他忽然开口了，并且一说话就听得凝哲一愣。</p>

冈格尼尔？</p>

那把长枪不是被带了出去么，持着它的人...</p>

“那个人，名叫修吉。”</p>

他接着开口。</p>

“他是【特殊】的，同时也是这百年以来第一个...第一个挣脱束缚后还能够反制我的人。”</p>

“反制？”</p>

凝哲有些不理解这个词汇代表着什么。</p>

“没错...”</p>

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一股诡异的迷雾在周边涌起。</p>

“...现在，他彻底接过了【冈格尼尔】的控制权。”</p>

“哪怕是我，也需要时间才能够夺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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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