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里供的,就是那段兽骨的本尊模样?”金暮黎死死盯着那张凶猛兽脸,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用力想,想得脑壳快要炸开,却还是想不起来,焦躁地在原地打了两转后继续瞧,依然没有结果。
许是那凶兽煞气太重,哪怕只是供像,盯久了也有些头晕。
金暮黎甩了甩脑袋,有些恼火。
夜梦天不着痕迹地扶了扶她,压低声音道:“暮黎,没事吧?”
“没事,”金暮黎摇摇头,拨开他的手,“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处有过交集。”
夜梦天陡然抿住唇,五指力握成拳。
“暮黎……”终于开口时,声音微颤。
金暮黎扭头望他:“有话就说,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风格。”
夜梦天却调整情绪放松了自己:“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回头再告诉你。”
没有兽魂珠之地魂珠的金暮黎,无法拥有身为天界神兽时完整的记忆。
但她既然对这兽像有着某种熟悉感,那就必定是当年天河水欲往人间倒灌、使神兽殊死搏斗的其中一头凶兽。
它们与众神挽救了天界,也挽救了人间。
天界定授予她功勋与奖赏,并给她足够的时间进行休养疗伤。
受了恩惠的人间却什么也给不了,只有亏欠。
四珠只剩一颗地魂珠的她,忘了正直,忘却善良,忘了光与火,没有同情心,唯见冰冷狠辣,痛快嗜杀。
可如今在他眼中,暮黎冰冷又如何?狠辣又如何?无情又如何?
这是人间欠她的。
只要能找回属于她的东西,做些恩情上的弥补,杀再多也不为过。
哪怕是连他的命都拿去。
夜梦天看着她,目光里不自觉地晕开温柔:“暮黎,听我的,今日在这里,你不要出手。”
金暮黎挑眉:“为何?”
夜梦天凑她耳边低声道:“在找到你失去的贵重物品前,我们不能暴露,否则若被献祭凶兽的人发现你的秘密,定会被盯上,千方百计杀你夺珠。”
金暮黎略一思索:“倒也是。”
她微微叹口气,“若他强得我也打不过,事情可就不太妙。”
夜梦天道:“以后额间就这么束遮着,黑蟒鞭也尽量收起少用。”
金暮黎点点头:“有道理。”
夜梦天没想到她现在还能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不由暗松一口气。
下一刻却又听金暮黎道:“可眼前这情况,也不能当作没看见转身就走。这样吧,你们打不过时,我就用血狼鞭帮忙出手。”
夜梦天还真的有点想转身就走。
毕竟金暮黎不能暴露,更不能有事。
几个僧人和苻家兄妹的性命存亡,在整个流风国、甚至整片大陆的安危面前,实在是小得不值一提。
他既要权衡利弊,又岂能因小失大?
“不,你不要出手,所有人都不要出手,”夜梦天决定道,“现在的我们,闲事不宜管得太多。马上离开这里,走我们的路,做我们自己该做的事。”
说罢,就抓住她的手腕,一起转身。
金暮黎倒也没反对。
护卫队也准备跟着撤离。
却在这时,一阵仿若叹息的箫声忽从六角凉亭处传来,伴着那幽沉低咽,四个高大威猛的长臂猿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余音袅袅中,那脸上明明带着一抹淡笑,却让人极有疏离感的红衣男子,声如磁石般魅惑动人:“各位莅临鄙人寒舍,怎么连门都没进,就说走就走呢1